伍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松软的单人床上,房间宽敞明亮,设施齐全。胸前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被厚厚的纱布裹着,薄薄的毯子盖到腰间。
男人离开后,伍灵饱受摧残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烧了起来,冷热交替的折磨使他连最后的一丝清明都没能保持住。
他想起身进一步确认一下自己的处境,却发现两只手都被制住,左手被一个冰凉的手铐铐在床头,右手插着针头。
不过,状态要比之前好很多了。他识时务地在床上躺着没动,感受着身体得到的细致照料,心想:人类社会看起来要比他们虫族宽容很多。
静静回想男人离去时说的那几句话,他非常肯定,一旦他有任何不轨行为,他的夫主绝对有足够的实力与手段来兑现放出的狠话。但实际上,刻在本能里的臣服与恭顺紧紧跟随着伍灵,令他断然不会再对男人作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认真说起来,他的这位夫主英俊、强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质匹配对象。眼前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消解他心中根深蒂固的误会?
将他的指令当成命令,竭尽全力去执行,已经是伍灵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了。
凉凉的ye体顺着手背缓缓流入体内,这种原始的注入方式有一种别样的新奇感,令伍灵渐渐平复心绪,不由自主抬首盯着上方静静滴落的药物。
“醒了?”轻缓温和的声音飘入耳中。
伍灵微微侧头,视线落在来人身上,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身形细高,内里衬衫领带整洁且一丝不苟,一头金发衬得整个人极为夺目,眼尾天然微微上翘,温柔中似乎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佻。
是给他治伤的医生易白,同时还有另一个身份,“落木”的骨干之一。
略去后面一条不提,易白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端了杯水过来柔声道:“少主托我照顾你几天。”
伍灵知晓他口中说的“少主”指的就是戚鹫,没想到夫主竟然还想着为他疗伤,心中不由又感激了几分。略显尴尬地看了看那递到面前的水,轻声谢过后想要抬起那只还在输ye的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易白似乎这才注意到问题,歉意一笑,为他拔掉了右手的针头,解释道:“那边暂时还不能解开。”
伍灵欠身饮了水,喉间的沙哑感终于褪去一些,摇了摇头道:“不必麻烦了,”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多谢您……”
这倒是出乎易白的意料,他想到这人刚被送过来的那副惨样:高烧不退,半边脸高高肿着,胸前的鞭伤被水泡得发白,只剩半口气艰难吊着。本以为这个逃婚、被打得只剩半口气的伍小公子是一位硬茬子,被囚在床上怎么也得有点儿脾气,可没想到不仅人畜无害,还乖巧礼貌。
传闻似乎不太可信呢……
伍灵觉得这个易白医生温和又好说话,思索半晌后问道:“少主他……有说怎么处置我么?”
“他说让你先在这里养伤,养好伤再说别的。”易白眸光闪了闪,语调一如既往地淡然温和。
伍灵点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然问道:“您知道狗需要做什么吗?”
易白这才升起了几分惊讶,转头看向一本正经问出这话的人。
只见床上虚弱躺着的人半边脸还没有完全消肿,带着微红的印记,一双眼里满是认真与不解,静静望着自己等待回答,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仿佛真的是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易白定了定神,挑眉问道。
“少主离开前说可以让我做他的狗,我不太清楚狗需要做什么,您能告诉我么?”伍灵诚恳求教。
“当狗嘛……”易白收起上方吊瓶,垂头灿然一笑,“少主会亲自教你的,不用担心。”
床上的人似乎真的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小巧的唇瓣微微开启:“好,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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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灵这一身伤养了近一周的时间才好得七七八八,易白给他用了最好的伤药,胸前现在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粉色痕迹,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够消失不见。
这些日子以来,伍灵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回到男人身边,然而时隔多日,却丝毫不见动静,甚至这位易白医生也没有传递出关于男人的任何消息。他总是禁不住在想,是不是真如夫主此前所说,他已经是一个弃子了……
终于,这天他再也憋不住,在易白上完药后匆忙问道:“少主他……是不要我了么?我、我还可以见他么?”
易白收拾东西的手彻底顿住,继而问道:“你想见他?你确定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请您将我送到少主身边吧!多谢您的照料。”伍灵Jing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看得出满是慎重与坚定。
易白原是想多留他几天,晚点儿送到戚鹫那东西手下受虐的,谁知这小东西竟然不领情,于是也不再自讨没趣地阻拦,当天晚上就安排将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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