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看向谢执,终于露出个少年时腻在他身边时的笑。
谢执也微微一笑,却摇摇头,“皇上?皇上舍不得勉强你,有些话,他说了一次,见你无动于衷,便不敢再说第二次。”
“不敢?”谢昭昭皱眉笑笑,萧淮是皇上,普天之下还有他不敢的吗?
谢执微微一笑,“人非圣贤,便是帝王,也有七情六欲。他怕说多了,到头来,你难免会因为阿离,因为昔年的情分,勉强了自己。”
谢昭昭垂下头,不再应谢执的话。
见她这个样子,谢执也只能摇摇头。萧淮和昭昭两个人,皆是聪明人,可碰上感情的事情,却都成了蠢人。如今他一个局外人都看的清楚,他们两个,明明都舍不得放不下对方,可一个不愿勉强,一个始终逃避。若是再这样蹉跎下去,只怕真的,会就此错过了一生。
“又快到岁夕了吧。”谢执看着月亮,不知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去年的岁夕,皇上邀我入宫作陪,就在朝华宫的后花园,皇上亲自下厨,给我煮了一顿……火锅?”谢执微顿,唇角带着笑意,“当时多饮了两杯,我问皇上,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来找你,普天之下,他若是真的想找一个人,难道还找不到吗?你猜皇上怎么说?”
谢执看向谢昭昭,眸中的神色便若那晚的萧淮一般,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他说,与其勉强你回来,不如守好这片江山。这样,若是有一日你愿意回来了,他就能给你一个家,护你一世无忧。”
谢昭昭低着头,不敢去看谢执的神色,只眼角已然泛红。她几乎看到了萧淮说这些话时,没落的样子,看到了那个她爱了许多年的男子,一个人,为她守着一个家。
——
翌日清晨,大批的人马车驾从洛州启程,动身回少京。
“皇上当真就不再劝劝了?”马车中,谢执温声开口询问。
萧淮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谢凝心中自有一方天地,她若不愿,谁都劝不回来。
谢凝这个性子,谢执又岂会不知。见萧淮不语,他便也没有再开口。
片刻之后,马车突然停下,随侍小声通报,“皇上,前方有人……挡住了车驾。”
“何人?”萧淮淡声询问。
随侍顿了顿,看了眼城门口站着的人,心中有些打鼓,这位……该如何称呼?“皇上……”
见随侍吞吐,萧淮掀起车帘望去,只见城门口站着一大一小。女子荆钗布裙,牵着一个小娃娃。小家伙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咧着嘴笑。
萧淮眸光微动,旋即起身,跳下了马车。
见到来人,谢昭昭牵着阿离走近,莞尔一笑。
“萧淮,我和你回家。”
——
昭宁十六年冬,谢贵妃携子还朝。帝称,贵妃授命掌西北粮务,于泰山南麓开沃野千里,解困扰西北的粮荒痼疾,功在社稷,利于千秋。
月余,西北送来“万民书”,群臣上奏,请求册谢贵妃为皇后。
而彼时,朝华宫的暖阁里,谢昭昭正倚在软塌上,一边吃葡萄,一边看话本子。
“阿娘阿娘!”小阿离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小锦袍,nai声nai气的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白宣。
“殿下,小心点。”碧荷急急的追在后头。
阿离一头扑进谢昭昭怀里,咧着小嘴,“阿娘,这是父皇今日教的大字,阿娘觉得,离儿写的可好?”
谢昭昭接过阿离手中的白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一个昭,一个宁。
“昭宁?”谢昭昭摸着阿离的头,“父皇教你写了这个,那你可知,这是什么?这是咱们大周如今的年号。”
“年号?”阿离仰头,小小的眉头蹙起,“年号是什么?父皇不是这样说的。”
明黄色的袍角转进暖阁,谢昭昭看了一眼来人,又低头去问阿离,“那你父皇是如何教的?”
阿离伸出rou嘟嘟的手指,指着白宣上的大字,“父皇说,这是昭昭的昭,这是宁川的宁。”
昭宁,当如是。
谢昭昭微讶,她从没想过,这年号还能做如此解释。一时间,只怔怔的望着来人。
萧淮走近,摸了摸阿离的头,将小家伙提起来抱在怀中,“阿离说的没错,是这个解。”
这才是昭宁真正的含义,初定时的含义。
面前的男子眉目清隽,神色温软,谢昭昭只觉整颗心都被添的满满的,不自觉的牵起唇角,“那皇上可知,阿离的名字有何来历?”
谢昭昭怀阿离之时,正逢离宫,萧淮原本以为,这个“离”字便是此意,是她与过往的割舍。而如今,面前的女子笑意温婉,这别有深意的一问,让萧淮不禁想到了别的。
“是皇上想的那样。”谢昭昭笑盈盈的开口,一字一顿道,“昭昭若日月,离离如星辰。”
原来,两情相悦最好的样子,便是相互成全。
萧淮抱着阿离,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