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望着洛州城外,“城外的百姓几日不得吃食了?”
“这……”随侍顿时噤了声。
“备马。”
随侍一愣,“陛下要出城?”
话一出口,又自知逾越,连忙躬身退下。
萧淮望着这沉沉的夜色,他答应了谢昭昭,最多三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一趟胡家村。
正要下城楼,却听见远处渐渐有马蹄声靠近,旋即沉沉的夜幕下,一串长长的灯火明明灭灭,由远及近。
“皇上,是长平军!长平军的援粮到了!”那随侍也看到了军中竖起的大旗,上面是一个猎猎的“平”字。
长平军的援粮?从燕州大营到洛州,最快也要三日,那诏令是今早才下的。待人马渐行渐近,只见驻军将领身后,端坐在马上之人依稀是胡家村的李三和阿牛。越过李三和阿牛,萧淮一眼便看到了其后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换了男装,带着帷帽。
“开城门!”他高喊一声,旋即转身下了城楼。
厚重的城门一点点被拉开,萧淮大步走出城外,长平军将士翻身下马,齐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谢昭昭独自一人走上前,躬身而拜,“皇上圣明,当初命吾等开荒西北,如今已有所成,这里是一万担粮食,可先解洛州之急。两日之后,还有十万担援粮。”
空旷的城楼下,夜风猎猎,女子盈盈而立,纤薄的身子却蕴藏着可撼动山海的力量。
萧淮一步走上前,直接将人拥住,用披风紧紧的裹住。虽然只有区区一万担,可于洛州百姓而言,却是救命的粮食,于他萧淮而言,又何尝不是?
这样的昭昭,便是让他用命去换,他也心甘情愿。
身后,阿牛已然看傻了眼,险些从马上掉下来,皇……皇上?
那……他把皇上给打了?!
两日之后,十万担援粮送抵,洛州的粮灾终于得到缓解。伴随着这场灾祸,西北三州的贪吏也被连根拔起,上至燕州刺史管良玉,下至籍籍无名的粮官、税官,多达百余人。这无疑是昭宁十二年后,又一次震动朝野的官场巨变。
随后,萧淮下旨,将远赴江南上任已有三年的状元孟敬沅调回少京,待岁夕之后,调任燕州刺史。又从近两年新擢升的年轻官员中选拔数十人,填补西北空缺。至此,西北官场被彻底肃清。
萧淮在位十六载,终于将先帝时期遗留下的兵权问题与西北之患彻底解决,大周王朝迎来中兴之主。
从此,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
洛州太守府,明日启程的车马已经准备好,萧淮离京已有数日,如今已经到了必须要返京的时候。
后院里,阿离窝在谢昭昭怀中,仰头望着娘亲,懵懵懂懂的开口,“阿娘,三叔说宁川先生是皇帝,可皇帝是什么啊?”
“皇帝啊……”谢昭昭抓着阿离rou嘟嘟的小手,笑眯眯的开口,“皇帝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官。”
“全天下最大的官吗?那是什么人都能管吗?”小阿离两眼放光,“那阿离长大也要当皇帝!”
谢昭昭:……
“阿娘,阿离想要当皇帝!”小家伙灼灼的看着谢昭昭,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谢昭昭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阿离的头,“阿离……为什么想要做皇帝呢?”
阿离偏头看着谢昭昭,咧着嘴,“当然是为了保护阿娘啊。”
小家伙笑得天真烂漫,说出来的话让谢昭昭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
再抬眼时,却不知萧淮何时已经来到后院,正负手而立,含笑看着她们母子。
“皇上。”谢昭昭牵着阿离起身,“童言无忌,还请皇上赎罪。”
萧淮却径自走到阿离身前蹲下,“阿离,你想当皇帝吗?”
谢昭昭心中一惊,“皇上……”
萧淮却不在意的摇摇头,身后,老胡走上前,俯身牵过阿离,“走,小阿离,老福带你去看马儿。”
见阿离被支开,谢昭昭知道萧淮有话同她单独讲,而萧淮想要说什么,谢昭昭也大抵心中有数。
“皇上。”谢昭昭敛衽,有些事,总是要说明白的。与其让萧淮再一次开口,不如由她来说。至少这样,她还能更坚定一些。
“昭昭。”萧淮却打断了她的想要说的话。这几日他看的明白,知道谢昭昭心中犹豫,也清楚她早已经过惯了自在的生活,再回皇宫,并非易事。
萧淮牵过她的手,“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谢昭昭微讶,没想到萧淮并不是和她谈去留的事情。待随着萧淮一路行至太守府的一处偏院,便见院中一白衣青年,手执一柄银枪,银枪所过之处,银光乍泄。
谢昭昭捂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钟二,居然是钟二,他果然没有死……
“谢执这一路从毕城到洛州,便是景祺暗中相助。只是……”萧淮微顿,“他似乎并不太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在毕城为歹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