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同康熙关系日渐亲厚,常去乾清宫帮忙批阅一些折子,为康熙分忧。起先他还担心康熙会觉得他过早接触政事,后来发现康熙是真的完全相信他,遂放心下来。
次年开春的时候,康熙为了照顾太子的学业,将政务中心转移到了畅春园,与太爷朝夕相对,情分日久加深。
康熙一心要把太子爷当成继承人培养,至太子稍长时,就向他传授治国之道,传授皇太子告以祖宗典型,守成当若何,用兵当若何。又教之以经史,凡往古成败、人心向背,事事Jing详指示。
且康熙帝隆一直奉行纸上得来终觉浅的原则,常在在实践中锻炼他,对他充分信任,寄予莫大希望。
每次在皇帝屡次外出时,一般都会将太子带在身边,望其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以便作为日后治邦安民的参考。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处,太子爷彻底也对康熙帝敞开心扉,将他当成一个好父亲,好君王来侍奉。
孝庄文皇后仙去,早春落下茫茫大雪,都道是瑞雪兆丰年,而康熙却看着那雪只觉得感伤,谁道不能是上天对她故去的缅怀呢?
太子爷早起便觉得院子里的梅花开得煞是好看,命何柱儿剪下一些送给慧敏公主,他们已有许久不见了。
想及二姐再过几年就要远嫁漠南蒙古,再无见面之日,不由也是伤感起来,金枝玉叶的公主,和他一人之下的太子一样,命运半点不由自己。
想必就是他那至高无上的皇阿玛,都不会事事如意,总有些东西是他所不能得到的。
太子爷感伤康熙时绝不会想到,康熙唯一所得不到的东西就是他,并且觊觎很久了,所以说他自己才是最危险的,日日往狼窝里跑,算不准哪个时候就被一口吞下。
亲自采了几株红梅打算给康熙的屋子里也添上几分喜庆,一进院子就见明黄的身影站在门口对着雪发呆,面色复杂无比。
太子爷见他衣衫单薄,眉头一皱,随口说道:“皇阿玛怎的一大早就在门口吹风,也不怕着了风寒,这身子才刚好,正是需要好好保养着呢。”
将红梅递给何柱儿,走上去摸了摸康熙的手,冰凉无比,拉着他要进屋。
康熙自他一进院目光便胶在他的脸上,少年披着雪白的狐裘,怀抱一束红梅,盈盈笑着朝他走来,明眸善睐,顾盼流辉,明艳得直教他移不开眼。
“保成,你怎么来了?”康熙满眼含笑,轻声问道。
太子爷笑道:“儿臣的无逸斋前年移植了几树红梅,去年没开花还以为是活不了,没想到今年便开得这般好,觉得很是喜庆,就剪了来插在皇阿玛的房中,咱们进去看看可好?”
“好啊,只要是保成送给朕的,朕都喜欢。”
屋内的暖气融化了身骨的寒意,红梅艳丽,插在羊脂白玉的素色花瓶里更是光彩夺目,十分好看,鲜艳了一室春色。
太子爷伸指点落几滴水珠,笑着道:“慧敏姐姐最喜欢梅花了,小时候就闹着要看梅花,这红梅宫中不常见,她一定喜欢。”
康熙端了盏茶暖手,淡淡地道:“难为你还记得,她喜欢什么你都知道。”
“慧敏姐姐年纪见长,王公大臣中定有不少想要谋娶的,不知皇阿玛对慧敏姐姐的打算是怎么样的呢?”太子爷坐在一旁,关心地问。
嫁给下臣也好过远赴大漠啊,漫天黄沙的生活,慧敏姐姐如何吃得消?就算她上辈子过的并没有十分凄惨,可是不能回宫面见亲人就已经够痛苦的了。
那漠南未必就是慧敏姐姐唯一的选择,大清适龄的才俊多如过江之鲫,慧敏姐姐未必就不能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位如意郎君来。
当日,一切的打算都要看康熙的心意。
康熙没想到他一来就提到慧敏的婚事,对于这个女儿的他是有些打算,能不远嫁是最好,但是大清的公主多半是留不住的。
“保成今日怎么想起和朕说这个了,难道保成心里有什么人选么?”康熙喝了口茶,不动声色地问。
太子爷低头道:“儿臣哪里有什么人选,只是希望慧敏姐姐能多陪陪儿臣罢了。”
“你慧敏姐姐还年纪尚小,朕暂时还没有打算。”
康熙放下茶盏,拉过太子爷的手,细细端详着他,越发觉得太子爷光彩难掩了,又想到胤禔的婚事,眉峰慢慢拢在了一起。
这孩子又提到了慧敏……莫非他是要给自己询问么?心下一惊。
康熙企图从太子爷脸上看出什么来,试探地问道:“保成,胤禔的婚事朕已经准了,保成可有什么心仪的对象让朕给你指婚的?”
大阿哥大婚差不多就是今年,没什么好奇怪的。上辈子太子爷娶妻就比较晚,弱冠后才迎娶了正妻,康熙给他挑选的婚配对象十分谨慎。
那个可怜的女子,他本性风流,这一世收敛了许多,但骨子里不喜欢她老实木讷的个性,就算他有意克制经营,怕还是会误了他一生。
康熙见太子爷居然真的陷入了沉思,难不成他真的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