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图惊疑不定,太子爷明显是生气了。
“哗”的一声,棋子散落满地。
太子爷眼神一变,冷声道:“叔公,孤劝诫过你多少次,万事戒急戒躁,你偏是听不进去,三藩之乱,台湾之事,你和纳兰明珠做的那些事当真以为皇阿玛不知道么?”
索尔图额头冷汗都滚落下来,“太子殿下……”
太子爷突然发问:“周培公为什么去了盛京?”
“那是皇上的意思。”
“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和纳兰明珠的意思?”
“这……太子殿下为何提到他?”
“孤提到他,自然是孤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太子爷冷冷地道:“周培公因平定叛乱,获得了极高的声望,你和纳兰明珠针对他,可也不该非要把人往死里整,盛京地处东北,气候寒冷,对于周培公一个南方人,一个文弱书生是受不住盛京的严寒的,光一个水土不服就能要了他的命。”
康熙要耍兔死狗烹的把戏,明面上不愿落个杀功臣的罪名,索尔图和纳兰明珠刚好可以出面做这些他做不了的事情。
比起周培公单独成为一极或者周培公与图海合成一极,康熙更担忧的是周培公卷入索额图和明珠二党之中。
索尔图道:“太子殿下既然知道,就清楚周培公的势力有多大,若是他不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就必然会被明珠拉拢,帮助大阿哥,当时候对太子殿下更加不利。”
太子爷和大阿哥个人如何不管,他们身后的家族绝不可能合为一股,明珠不可能扶持太子爷上位,而太子若是登基,也不可能不忌惮大阿哥。
最终周培公只要考虑自己的将来,不可能不站队。他无论站在哪个队伍里,最终都会成为另一方强大的敌人。
同样的太子爷也清楚而周培公这样的臣子一旦有了反心就是最大的敌人,比吴三桂还要厉害,他手里兵权足以让皇帝如鲠在喉。
一个周培公比索额图和明珠难收拾多了,康熙不愿意见到这个场景。
“孤自然知道,可孤也不想看你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子,被当枪使。孤告诉你,握着你这把刀的手的主人高兴了,你就是顺应天意,不高兴了,就是你的罪过。”
“这事就是微臣不做,明珠也会去做……”
太子爷打断他,“你还不如交给纳兰明珠给皇阿玛头疼去。”
索尔图沉默片刻,苦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提点,微臣懂了,只是那周培公,他已经离开了,微臣……”
太子爷闭了闭眼,说道:“离开就离开了,皇阿玛本就不想他继续就在朝堂,只是你和纳兰明珠动手也太快,太狠,太不留情。”
“若是微臣来做,不会至他于死地。”
“孤自然知道,他若是死了,你和纳兰明珠都交代不了。孤最后再告诫你,凡事多想后果,周培公也就罢了,叔公须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是,微臣谨记太子殿下教诲。”
太子爷放缓了声音道:“叔公,孤知道你是一心为孤好,可是叔公要知道,这天下还是皇阿玛的天下,孤是未来的天子,能不能有未来取决于现在的意思。若是未来给现在的感觉太急切了,叔公觉得孤该如何自处?”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太过骇然。
索尔图震惊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难道皇上他对太子……”
太子爷打断他,“皇阿玛对孤很好,孤是他儿子。可你别忘了,皇阿玛首先是天下的君王,其次才是孤的父亲,孤也是他的臣子。”
索尔图一脸严肃地道:“是,微臣日后一定加倍小心,事事留心,绝不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也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做了就必然有人会知道,还不如不做,那就不存在把柄了。”见索尔图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太子爷叹了口气,道:“叔公怎么做自己拿主意吧,孤也能做到的只是提醒罢了。”
索尔图告退后,梁九功宣太子爷陪康熙用晚膳。
席间,康熙提到索尔图今日进宫一事。
康熙帝亲自给太子爷端上一碗马奶,含笑问道:“保成,朕听说索尔图去你的毓庆宫和你聊了许久,你们都聊什么了?”
太子爷喝了口马奶酥,擦了擦嘴,说道:“儿臣明日讲学,还有些地方不懂,所以和叔公讨教讨教。”
康熙帝温柔的伸手替太子爷抹掉未擦干净的奶渍,笑道:“保成可还有什么不懂的,不如问朕,朕给你解答可好?”
第三十五章:讲学
康熙帝盯着他家的宝贝儿子心想,什么时候太子和索尔图如此亲密起来了,太子不懂的地方第一个想到的是去问他么?
太子爷放下碗,“好啊,儿臣还有些地方不懂呢。”
这一晚,太子爷和康熙帝谈论至深夜,抵足而眠。
次日,十三岁的胤礽在刚刚竣工的文华殿为满汉大臣讲学。
贵气逼人的少年在文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