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笛声辩位
束手无策之际,耳边飘来清亮的笛声,那笛声绵远悠长,技艺出众,胤礽却听出了刻骨的相思,那人是在思念谁么?
“循着笛音过去。”胤礽说道:“有人在吹笛子,笛声所在之处,就是岸边。”
何柱儿大喜过望,细细听着声音辨明了方向,和胤禔齐心协力将船靠近。船头荡开层层涟漪,拨开片片荷丛,胤礽摘下一朵花苞,抚摸着柔嫩的花瓣,思绪飞到以前。
他记得,那人一管长笛不离身,一柄配刀不离腰,眉目俊朗,唇很薄,世人都说薄唇的人是薄幸的种。
这话半对,半不对。
胤礽的唇也很薄,应了薄情之名,而那人看似无情却是个深情的种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纠葛在一起了呢?
或许是那年的上元节,花灯会,满地繁华的尽头,惊鸿一睹。又或许那人口中,他为一个江南歌女冲一怒,横眉竖目,华贵清冷俘获了那人的心。
太子爷风流成性,百花丛中只沾上了一片叶,那叶子还贴到了心里,成功得叫他惦记了很久很久,无怪乎有人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如今回响是有了,那人却说,若有下辈子,再不相见。
不相见么……胤礽抬眼望了望爬满星斗的天幕,若有可能,他也不想再和他纠缠在一起,毕竟那人死得很惨,就在自己面前,血rou模糊,惨状不忍目睹。
金銮殿上,声声凄厉犹如在耳,“皇上,是奴才蛊惑了太子,才让太子迷失了本心,奴才罪该万死成为了太子的污点,只是太子他……他从未对奴才有意,他是被奴才诬陷的,还请皇上饶恕太子,一切罪责,奴才一人承担。”
胤礽闭了闭眼,青梅酒的滋味仿若又回到了唇舌,甘冽之后是无尽的苦涩,真是傻,那杯酒是他自己要喝的,其中的春药他也早就知道,一切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
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自己故意冷落那人,故意不去理他,一个又一个美人拥入怀,对那人没落暗淡的眼神视而不见。
一颗心该彷徨无助到什么样,才肯出此下策,冒着杀头的风险,冒着被他厌恶丢弃也只求春风一度。
傻子,真是傻子。
船只慢慢靠岸,岸边那一抹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底,胤礽差点惊叫跳起来,不会吧,是他么?真是他么?
心跳一瞬间加快,看清那人的脸后苦笑了下,不是他,也对,那人只比自己大一岁,怎么可能现在就长成这么高了呢?
这两人满身的悲伤,浑身的落寞差点让他看错了。
纯亲王放下长笛,敛取情绪,抬眼已是满脸笑意,向前踏了一步,将阿哥公主抱上了岸,好笑地看着胤礽,“小太子看见是本王,不是皇兄就这般失望么?”
“怎么会呢,送你吧。”太子爷笑着把荷花塞到隆禧怀里。
隆禧接过花苞,冲他眨眨眼道:“多谢太子赐花了,皇兄正找你呢。”
胤礽问道:“皇阿玛很生气么?”
“本王也不知道皇兄是不是很生气,不过皇兄发现太子没有出现在晚膳上时,就去了毓庆宫,宫人只回了个不清楚。”
纯亲王轻轻一笑道:“然后皇兄就下令寻找了,托殿下的福,小王到现在还是饿着肚子呢。三位不见了宫中早就乱了,没想到本王的笛声率先把你们引来。只是这后面的事情嘛,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看这样子,怕是很生气了。
隆禧带着两个阿哥一个公主面圣,乾清宫中等待的九五至尊一言不发,任由他们跪着,气氛凝滞而压抑。
康熙的表情不辨喜怒,“去哪儿了?”
“回禀皇阿玛,皇儿和皇姐皇兄去了玉清池。”
“做什么?”
“采荷花。”太子爷硬着头皮答。
康熙冷笑了一声,“太子走失,毓庆宫奴才伺候不周,全部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冰冷无情的命令一下,何柱儿和水儿也被带了下去,胤礽偷偷看了眼康熙难看的脸色,低下头不敢求情。
“太子!”康熙发现了胤礽的偷看,提高了分贝,吓得太子爷一个激灵。
小太子爷很识时务的认错:“皇儿知错了。”
“你错哪儿了?”
“皇儿不该贪玩误了时辰,还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没有说话。
胤禔一听急了,他急忙出声道:“回禀皇阿玛,去玉清池是保清的主意,和太子弟弟无关,皇阿玛要罚就罚保清吧。”
“你倒是会维护太子。”康熙冷冷地道:“大阿哥学业懈怠,连日不思读书,净和弟弟胡闹,即日起好生研习功课,朕明日问你,答不上来必有重罚。”
“是。”胤禔额头贴在地面,冷汗直冒。
“都给朕下去!”康熙补充一句,“太子留下。”
纯亲王也走了,皇帝教训太子,他要是敢留下来,自己就是那条无辜的池鱼了。
“皇阿玛,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