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父亲没出事前,他也常随父母出席这种上流宴会。那是他是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人人见了他都要说点漂亮话——当然是因为父母的原因,但谁不爱听漂亮话呢。
父亲出事后,从前那些叔叔伯伯都没了影子。黎离不怪他们,或者说他的怪罪还没有轮到他们那里去。毕竟连亲生的母亲都临难自飞了,何况是一群本就虚伪的外人呢。
好在宋维屏将他接了下来,不至于落到让他怨天尤人的境地里去。他的生活依然是最优越的,宋维屏也算疼爱他,孩子都是自私的动物,只要有nai吃,管你哪个娘都能叫妈,黎离自觉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宴会厅里,宋维屏和别人说话,黎离跑到酒水桌无聊地逛,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一抬头,竟然是那天那个送文件的男人——秦奇。
秦奇穿着一身蓝色的休闲西装,衬得长身玉立,很好看。他长得也俊朗,年纪不大不小的闷sao款,黎离抓了个杯子握在手上,听他说:“宋总也来了吗?”
黎离点点头,朝宋维屏的方向撇了一眼:“他在那里。”
秦奇瞧他可爱,问他:“咦,你不上学吗?”
“今天星期六啊!”黎离说。
两人就这么聊开了,各自握着一杯酒找地方坐了。秦奇是个很会聊天的人,无论黎离说什么都能接的住。原本因为习惯的缘故,黎离在这种场合说话有些故意老成,但秦奇也并没有拆穿他那些稚嫩的“大人话”,一边点头一边随着他说下去。
一顿聊下来,黎离喜欢他得不得了。除了床上,宋维屏总把他当孩子,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他如今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特殊的一副身体,他还是贪官之子,豪商的娈童,无论从哪里开始都和同龄人讲不到一起去。故而,有人认真听他说话会让他开心得不得了。
不过,他一向矜傲,头一回在秦奇面前也是美丽跋扈的样子,他得立住这个人设——起码现在是这样,否则转变太生硬会有倒贴之嫌,很没有格调。
正当黎离有点扭捏时,宋维屏过来了。
“秦大公子也来了?”宋维屏把酒搁在侍从的托盘上。
秦奇笑了笑:“宋总,你还是叫我小秦吧。”
宋维屏也笑了,开玩笑地说:“不敢不敢,姓秦哪有带小的?使不得。”
黎离夹在两个大人中间,听不明白了。要是平时,他就乖乖闭嘴装聋,但今天,也许是这些天积怒的缘故,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不想装乖了。
黎离拉住秦奇的胳膊。
“不要跟他这个老古董说了,咱们去那边看表演吧。”
今日宴会,不止名流,主人家还请了些演艺界的朋友来助兴。宋维屏眯起眼,依然是高深莫测的表情,倒没有其他的意思表露。秦奇望了他一眼,他才说:“也是,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折腾。秦公子,那就麻烦你了,他可是会胡闹得很。”
秦奇点点头,携着黎离走开。
宋维屏别开脸,和另一方走过来的朋友打招呼,碰杯,谈天,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俩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不会喝酒?”秦奇悄悄问。
黎离笑嘻嘻的,听了这话,有些发愣,然后点点头:“在家里,也喝的。”
秦奇笑了笑,说:“算了,你这样子,还是去二楼休息吧。”他引着黎离向楼梯走去,“小心,上楼梯了。”
黎离跟着一路上了二楼,那楼梯是螺旋式的,走上去,他就觉得酒也盘旋着到了头顶,软软地往秦奇身上倚。
秦奇扶着他,想起之前刚见面的时候他那个乖戾跋扈的样子,不觉好笑,说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跟着什么人就学什么样子。他扶着黎离,推开二楼一间会客室的门,将黎离带到一张沙发上,左看右看,找到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他捧在手里。
“喝点儿水。”
黎离抱着杯子,乖乖地咕咚咕咚喝干净。
“渴着了吗?”秦奇撩开他额前被定型好的碎发,“还要不要?”
黎离迷迷瞪瞪地点头。秦奇又给他接了几杯水,他依然乖乖地全喝了。秦奇明白过来了:他是醉了,就是现在给他一杯毒药,他也会全喝下去。
“别喝了,坐着,”秦奇拿走了杯子,把一个靠枕塞进他背后,“靠一会儿,想睡就睡吧。”
黎离靠下去,又弹起来,抱住秦奇的一只手,可怜巴巴地说:“睡着了,就不能跟你说话了。”
秦奇哑然失笑,真是可爱。他支着手肘,也靠在沙发上,说:“那你说吧,我听你说。”
黎离满意了,趴在沙发背上,凑拢过去,咧开嘴露出笑容,说:“你长得真好看。”
“嗯?”秦奇有些讶异,他的长相是端正的,但论Jing致美丽,倒还远远够不上,于是笑了,回答:“谢谢你。”
“我好不好看?”黎离问。
秦奇认真地看他的脸。他五官Jing巧,又有青春加持,正是开始美丽的时候,已经显出近妖的魅力,等到他长大了,大概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