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分顺利地进了污水处理厂,连保安都没有遇到。
夜晚的时候,厂子里应该是正在处理污水的,可是现在这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人也没有,死寂的氛围令余泽不寒而栗。
他安安分分地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却总是皱着眉。
楚容江领头,正在找入口。余泽猜测他找的是下水道的污水进入处理厂的通道,但是他不太清楚污水处理的详细过程,所以也只是随意猜测一下。
周围只听见他们几个人的呼吸和脚步声,甚至没有什么光源,只有头顶的月亮和微弱的路灯。一个人都不说话,就连楚容江都停下了讲解的话。
余泽越发觉得难熬了。
孙念礁扭头看看他,瞧他脸色不好看,也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嘲笑他:“走这么几步路就累了?”
这糙汉体育生估计也想不到余泽的细腻心思。余泽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是男人就不能不行。
……算了,他真的觉得现在的氛围让他心里毛毛的。
好歹孙念礁发话了,让他有点脱离了那种诡异的气氛。
孙念礁又说:“怎么和上次爬山的时候一样?体力太差了吧。”
余泽还来不及反驳体力差的事情,就诧异道:“爬山?”
“你忘了?”孙念礁有点不解地看他一眼,“就去年,去岑宕山啊。”
岑宕山?
这个他当然有印象。他刚进大学那会儿,参加了一个户外旅行的社团,岑宕山观星之旅,就是他第一次参加的活动。
……想到这里,余泽忽然怔了一下。
他脑子里冒出一堆奇怪的记忆。
在这堆记忆里,岑宕山之旅不再是一次观星的活动,也不再是由那个户外旅行的社团组织的活动,而是由现在这个灵异怪谈社组织的,他们去那里,是为了验证一个关于深山的怪谈。
最后他们也没找到证据,但是玩得也挺开心,爬爬山,野营露宿——顺带也真的看了星星。
篡改的记忆让余泽有些混乱。他不由得想到,这到底是梦境中因势利导做出来的改变,还是现实中的病毒所为?
但是连孙念礁都这么说了……不对,这终究是他的梦境。
他死死地皱起眉,一时间困惑不已。
他心想,真麻烦。
他是个遵循物理科学和逻辑的菜鸡侦探,但是特异事件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自成一套逻辑。他得艰难地适应这套逻辑,才能找出特异事件背后隐藏着的秘密。
不过他倒也不是太灰心丧气——他本来也不是个会灰心丧气的人,就是有点被病毒的混乱逻辑搞烦了——他想,多和病毒死磕一会,总能搞懂的不是吗?
他这人,在感兴趣的事情上,是再执着不过的了。
这么想着,他回应孙念礁:“我记得啊,但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孙念礁说:“还嘴硬,今天晚上还有的走呢,我看你要凉。”
余泽翻了翻白眼,也不狡辩了,坦然面对自己就是个菜鸡的事实。
因为他和孙念礁的对话,所以余泽也不觉得胆寒了。他就跟着前面的人走,又过了一会,楚容江忽然说:“到了。”
余泽抬头一看,发现他们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污水池边上。他瞧见一个洞口,就在污水池里边上一点的位置,入口的盖子被挪开了,这会儿那个洞口黑漆漆的,仿佛要吸走人的灵魂。
余泽一时间有点茫然,他不禁和孙念礁吐槽:“这么随便的吗?”
孙念礁不回应,余泽偏头去看他,发现孙念礁脸上一片茫然,眼神中隐隐带着疯狂和热烈的样子。他又去看别人,发现除了自己和那个名为严悄的青年之外,其余人都成了这副样子。
就连领头的楚容江也不例外。
余泽愕然地在他们几人间走了一圈,又回到孙念礁边上,拍了拍孙念礁的肩膀,但对方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
严悄忽然说:“别白费功夫了。”
余泽偏头去看他。
严悄的声音带着一种干涩和冷淡的意味,他看着余泽的眼神总是有些令人不适。他像是藏着一些东西,无法言说,却用那种莫名的眼神不停地瞧着余泽。
“你……”他欲言又止,停了停,又恢复了那种矜傲冷淡的神态,“我的意思是,他们现在不是清醒的状态。”
余泽追问:“为什么?”
“那个地方,”严悄看向那个洞口,脸色有些不好看,“是怪谈的核心。”
“怪谈的……核心?”
“每一个城市怪谈,都会有一个核心。”严悄说,“这种核心,会让人不自觉地沉迷和追寻。如果这个怪谈与你有关系的话,那么核心就像是瘾君子见了毒品,无法自拔。”
余泽听了严悄的话,忍不住心想,听上去是一个很庞大的设定。
他又问:“为什么我们没有反应?”
“也许是这次的怪谈和我们没有关系。”严悄也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