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余的,又懂得什么。他不愿多提自己,便想问江娘子自己未见过小郎君一事。
哪知,他尚未开口,江娘子又问:“事过多年,娘子已经故去,想来顾郎君已另结良缘? ”
顾蕴之不知怎得有点难以启齿,顿了顿才垂眸道:“是,厉王做主将他恩人之女许给了我。”
江娘子勾起红唇:“真是恭喜顾郎君了,家有贤妻,身有要职,必然前程似锦。”
顾蕴之纵是个傻子也听出她话里讥讽,苦涩道:“我知你为阿绛不平,可,可……你放心,阿绛在我心中无人可替,不论生死都是我顾蕴之的元配,顾家长媳。”
江娘子抬眸,点好茶,轻轻推给顾蕴之,直视着他道:“顾郎君娇妻在伴,怕是记不得什么元一配长媳的,娘子地下孤凄,不知顾郎君可有在坟前烧过纸钱吊过亡灵?”
顾蕴之羞臊难言,掩面不语。
江娘子一拍桌案,案上杯盏碟碗齐跳,骂道:“好个薄情寡信的顾蕴之,当初你与娘子誓要生同衾死同寝,可娘子身去不过一座孤坟。事死如生,顾蕴之,你怎不信守誓约?”
顾蕴之闭了闭眼,俊秀的脸上满是愁苦,涩声道:“你放心,他日身赴黄泉,我定向娘子赔罪。”
“呸。”江娘子狠狠啐了一口,摇头道,“你还是不要扰了娘子的清静,你自去与你的娇妻同寝去吧,厉王恩人之女,一县之主,尊重非常,你顾蕴之岂敢相叛。你有妻有子有权有势,哪里还顾得娘子地下凄清。”
顾蕴之急道:“阿阮,你听我细说,我待……”
江娘子不愿听他的托词,江石早将顾蕴之的底细摸了个干净,康信县主是厉王的义女,极得宠爱,她性子有些张扬霸道,又善妒,嫁与顾蕴之后,里里外外把持,顾蕴之从不敢与之相对。
顾家败亡,顾蕴之也断了一身傲骨,甘愿依附其妻之势。
江娘子只敢失望,这个人已面目全非,哪里是她家小娘子愿将终身相托的顾郎君。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留,起身要走,就听外喧闹声声。一个女子厉声喝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示不得人的事,要关起屋门来。你们又是哪来的泥腿田舍汉,也敢来拦我?”
外面江石怒道:“我是泥腿田舍汉,不知你又是什么人?莫非竟是公主?”
那女子羞恼又连骂几声,也不知做了什么,江石低呼一声,似避了开来。江娘子怔愣,心急起来,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满头珠翠的宫装丽人气咻咻站在那。
江娘子转头去看顾蕴之,顾蕴之涨红了脸,恨不得寻道地缝钻进去。
来人正是康信县主,她生得俊俏,眉眼间却有几分戾气,扫了江娘子一眼,忽得换上笑脸:“这是阿郎心仪的美人吗?好似有了些年华,不过,秀眉美目,风韵犹存。”又嗔怪地看一眼顾蕴之,“阿郎,你喜欢纳了便是,难道我容不得人吗?”
江娘子皱眉,冷声道:“县主误会,我丈夫就在外头,别污我的名声。”
康信县主一愣,瞪了眼随行来的小厮婢女,转了转眼珠,只有些不信:“丈夫。”
江大进来,厌恶地横了记康信县主,护住江娘子,低声问道:“可有伤到你?”
江娘子轻轻摇了摇头,道:“夫君,我的事已了,走罢。”
顾蕴之大惊,他见江娘子身上衣饰颇为鲜亮,以为另嫁嫁得不错,自己身不由己,也不好多问,没想到,阿阮竟委屈自己如此,嫁了这么一个粗胚莽汉。皱眉道:“阿阮,他是你夫郎?”
他不信,康信县主也不信,笑道:“不许走,把话说得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人心里忐忑得紧。”
江大冷笑:“我们百姓良民,也不曾犯事犯忌,凭什么拘我们,天子脚下便这般没有王法。”
顾蕴之深深看一眼江娘子,道:“我不知你是心是有气拿话诳骗我,还是另有苦衷,你要是有难处,只管说来,我定为你做主。”
江娘子诧异,笑起来:“顾郎君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且不说我三生有幸得遇良人,只说你何名何姓过问我的事?”
顾蕴之急道:“阿阮,娘子早就有言在前,要我照顾你的……”
“着啊。”康信县主一击掌,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绛的小婢女,也是,你是陪嫁丫头,算起来,还真是……”
江大哪里按捺得住,一脚踹翻了桌椅,顺势又给了顾蕴之一拳,怒道:“你算老子,也敢辱我娘子,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嘴脸,没得令人恶心。”
康信县主一声尖叫,扑到顾蕴之身上,指着江娘子怒喝道:“给我打,给我打,打死不问。”
一众健仆得了吩咐,便要围上去打杀江大与江娘子,顾蕴之挨了一记,胸口血气翻腾,情急下握住康信县主的手:“娘子,不可……”
“他们竟敢伤你,该死。一个犯上的粗汉,打死活该,另一个逃妾,更是该死,阿郎好心,我却留不得他们。”
僵持间,一人轻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