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无语道:“可以放手了吗?”
段呈誉这才松了手,对苏翡白道:“你走吧。”
苏翡白不自然地动了动被他抓了一路的手臂,正准备上马车,脑中竟,“任务第三,在段呈誉的榻上歇寝。
时限:今日黎明之前完成。”
冷夜的风一吹,苏翡白整个人都僵**,他不由顿住步,攥紧了手。皎月的清辉洒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背影清高淡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目前这境况实在令苏翡白难堪。怎么偏偏此时发布这种任务?
方才段呈誉几次要留他,他断然拒绝,段玧才又派了阿绵和侍卫送他回相府。折腾了这样那样的事后,都准备上马车了,现在居然要他说他不回去了?
苏翡白站在原地默了默。
他垂下眼睑,黑眸底有情绪如幽渊之水翻涌,明月落在他雪白的肌肤上,俊秀的面容甚至在微微泛光,犹如珍珠的光泽。
方才段呈誉觉得事情嘱咐完了,便转身走进侯王府,他刚跨过红漆铜门略高的木质门槛没多久,便听到苏翡白优雅清贵的声音,“等等。”
段呈誉转身,眸光微疑地看着他。
苏翡白决定了的事就不再犹豫,脸上维持出沉静的神情,叫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心里的微妙尴尬,从容流利道,“太晚了,不回去了。”
苏翡白考虑到了段呈誉的反应,难免奚落他几句有病之类,这会将局面逼得更加尴尬。
但他一向目的性极强,几句风凉话而已,与治病要事相比,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段呈誉眸中有一丝异光,他早就觉得苏翡白今日的行为举止太奇怪,抱他,大半夜来送绿豆糕…还说是亲手做的,现在他又在折腾什么?
不过,在苏翡白歇在哪里的问题上,他们意见是一致的,段呈誉竟一句废话都不讲,便很爽快地点头了。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跟他的长相和身材一样,充满了男性的魅力,道:“行,客房有几间都是收拾好了的,让阿绵带你去。”
苏翡白没猜准段玧的反应,也不管了,表情淡然道:“你刚才说,侯府的房间随便我挑?”
段呈誉一听就知道苏混账在勾他的话,不打算接招了,道:“你下句打算说什么?”
苏翡白道:“让我在你房里歇一晚。”他说的是“让”,语气却一分不软,介于请求和命令之间。
这次段呈誉依然很爽快,地拒绝了:“不行。”脱口而出,一丝一毫的停顿和犹豫都没有。
苏翡白忽然想起一件段呈誉小时候的事情,道:“怎么不行?反正你今晚也不用睡了。”
段呈誉眼眸微敛,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习惯的?
却道,“谁告诉你今晚我不睡了,就算我不睡,你就可以随便用了?寝房的主人不同意,所以被褥不同意,软枕不同意,榻也不同意。”
他留苏翡白过夜,一是宵禁严厉,二是夜深路遥,正常人早该歇寝了,苏翡白还得在外面奔波赶路,实在太受苦。
云泥之别的意思,他是云,苏混账是泥,然而大启其他人连泥都不算。他对苏翡白的嫌弃有一些吧,并不是很认真的那种。
所以才总对他心软,从未想过伤他害他之类。心软了,举手之劳,允他一夜方便倒没什么。
可苏翡白想睡他的卧房,这就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了。他那点嫌弃又开始作祟,段呈誉不乐意了。
最后,他沉着俊脸道,“总之,全都不同意,全都不行。”
苏翡白:“……”。从小到大,段混账用来怼他的话怎么总是这么多,果然还是冷战来得清静。若不是为了治病,谁愿意理他了?
又想段呈誉许是长大后习惯改了,被扰醒后竟然可以睡着了,既然他要歇寝,那更不可能把寝房让给他。
苏翡白稍微思忖一遍,觉得拿公事来要挟段呈誉,太不合适。
涪陵苏氏的历史比大启更悠久,势力盘根错节,一半以上的京官都与他们有关系,国本也有一半掌握在苏氏手中,皇室力量反倒不及他们。
“做王子不如做苏子”,苏翡白是涪陵苏氏的正宗嫡脉所出,即便皇室的段呈誉这两年风头极盛,可细论起来,苏翡白的背景势力和出身地位,都要比魏武侯优越。
要说顾忌,该段呈誉更顾忌他一点。苏翡白拿公事压他,完全有这个资本。
只是他们冷对多年,都默契地只限于私下合不来,没有谁想过打破公私的平衡。以公胁私的行为在苏翡白眼里实属下流无耻,不可。
然而论私事,他这十来年里离段呈誉太远,不甚了解他的情况,便想不到有什么私事,可以拿来威胁段呈誉……
苏翡白飞快思量时,段呈誉却已继续走了,留下一句,“夜已深,本侯回房歇寝了,你有什么需求让下人办。”
苏翡白又叫住了他,“等等。”
段呈誉想,十几年不爱搭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