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盛临煊看看面色略有忐忑的周太后,心中叹了口气,放缓了面色道:“此处只有我们母子二人,母后有什么话便直说罢。”
周太后看着他伤怀道:“母后知道,因岚儿之事,哀家不能理解你的做法,而你心中对哀家亦生了不满。可是我们到底是亲母子,又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盛临煊闻言顿了顿,想想亲娘这样的性子,还是决定先来软的,故而温和道:“母后所说,又何尝不是儿臣所想。”
☆、心所向
见盛临煊有所缓和, 周太后也略放松了心情, 带着些许抱怨的意味道:“那纯昭仪既是天命厚福之人,有助于我儿,哀家难道还会阻止你宠幸于她么?你便早些告知哀家, 也不至于有先前的误会。”
盛临煊听着不恼,面上反倒有了点笑模样, 道:“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有错。”
儿子好似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周太后便也露了笑,也好说话起来:“你想封她为皇贵妃便封罢,左右现在高位妃嫔没有几个,你身边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 既你喜欢,哀家也不反对。”
“母后一心为儿臣着想、心疼儿臣, 如此慈母胸怀,是儿臣之福。”盛临煊笑着奉承了亲娘几句, 哄得她开心了,才接着道:“儿臣这, 还有一事相求。”
听闻这几乎无所不能的儿子还会有事情要自己帮忙, 周太后也很是好奇:“什么事?”
盛临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才慢吞吞问道:“母后可还记得,明年又是大选之年?”
周太后“哦”了一声,“自然记得,皇儿的意思是?”
“按理年末便要下达选秀的旨意, 明年开春便要将此事Cao办起来,才不致匆忙。”
盛临煊说着,见周太后点头,便将话锋一转,道:“这几年朝中事务繁忙,便是今年年初的春耕朕都不得闲去,只能由豫王叔代行,而春蒐更是已经连续歇了数年未举办过。”
周太后有些不明白,明明正说着选秀,怎又说到了春耕春蒐去,但他说的这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便仍然点头。
盛临煊手指摩挲着茶杯的图案,道出了自己想法:“明年开春,此三样事若都要办起来,那定是行不通的,但是若只办春耕、春蒐,时间倒也刚好。”
说罢便恳切地看着周太后。偏偏他话说得委婉又绕,周太后一时竟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还愣愣地问他:“所以皇儿到底是何意?”
盛临煊心塞了塞,抿抿唇道:“今年不管是前朝后宫,都实属震荡多事。儿臣以为,年后春耕可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春蒐则乃君臣同乐之事,且能考验我大盛儿郎的骑射功夫,借机选拔些良兵虎将。此二事都十分重要。
周太后也不太懂这些,但他说得有理,便道:“皇儿所言甚是。”
盛临煊闻言便笑着直白道:“既要办这两件,儿臣以为,明年的选秀,便取消了罢?”
“这......”周太后愣了愣,喃喃道:“可是,头一回的大选就取消了,我儿登基至今也只选过一回妃,明年又不选,下一回便还得四年,如此,后宫里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些?”
“人多也未见得便是好事,纵观近些年,自从大选选进来那些人,后宫中平添了多少事,母后也不是不知。”
他摇摇头,情真意切道:“若如此,朕倒还宁愿人少了,宫中便安宁平静些好。”
他这么说,周太后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别的话反驳,正想遂了他意,忽然又想起一事。
“这新人可以不进,只是宫中原来有的那些,皇儿是不是太冷落了些?”见了沈珺悦后,她也是去打听了的:“儿啊,你身为帝王,合该雨露均沾,哀家之前便已经听闻,这数月来,你竟单单独宠这纯昭仪一人,可有此事?”
见盛临煊收敛了面上的笑,周太后便觉得他是被自己说中了,故而苦口婆心道:“哀家已说了,你喜欢她,纵然待她亲厚些,哀家也不会反对什么。只是你若为了她一人便置后宫无物,可就不成体统了。”
盛临煊眼中闪过一丝烦闷,只话还尽量说得周全:“儿臣心中有数,母后便不要Cao心了。”
周太后眸中藏着忧虑,颦眉道:“哀家知你有成算,只是皇家本就子嗣单薄,你而今膝下犹虚,先帝的血脉便只剩了你,哀家怎能不急?如今正该你延绵子嗣开枝散叶的时候啊,我儿可不能耽于情爱,不顾大局啊。”
“大局?”盛临煊一时脱口而出道:“母后,昭皇兄之下,父皇为何只得我一个孩儿,您不是最清楚么?父皇当年对您如何,朕如今便对她人如何,母后又何必勉强孩儿。”
周太后不想自己好心好意,儿子却拿了她来跟别人作比,不由有些羞怒:“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