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家里养病。
其实谭中言虽气得不行,可也没到养病的地步,让他不得不暂离朝堂退避三舍的真正原因是——皇帝不行了。
老皇帝在位三十八年,算得上是一个有为之主,以一己之力将本来渐显颓势的天下担了起来,堪称中兴之主。可这位皇帝也并非完人,首先他很好色,以致后宫不宁。其次年老体衰之后颇有些偏听偏信昏庸放纵,弄得朝堂党派林立,平白内耗。最后,他儿子很多,储君之位却一直不定,太子是废了立立了废,弄得前朝后宫陷入争储之乱,久久不得平定。
如今,老皇帝撑了三十八年,终于撑不住了,开春一场风寒就让他倒了下去,一直拖了几个月不仅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到了后来听说已经是昏睡时候多清醒时刻少了。
谭家世代为官,谭中言早在言传身教下变得嗅觉灵敏为人圆滑,他感到了不好,有心想暂居幕后免得在大乱初起时就早早的被踢出局,可是一直不得脱身。而这次谭啸枫被苟君侯抢走,倒是给了他在家‘修养’的好借口。苟连豪又被勒令闭门思过,其实也是老皇帝感受到了暗chao汹涌所以早早的把能够轻易影响局势的苟连豪给一脚踢了出去。
“侯爷今儿吃药了吗?”
郑氏歪在榻上,身旁两个小丫鬟,一个捏肩一个捏腿,下首立着林婆子正在给她回话。
“服下了。”林婆子说,然后对郑氏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非得用那东西,效果来得也太慢了,这都多长时间了,看着还是龙Jing虎猛。”郑氏不满的抱怨到。
“侯爷可不比张九月那起子没身份的贱人,”林婆子低声回道,“他若是倒下了,宫里必然是要来看看的。”
郑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苟连豪被勒令闭门思过一天到晚在家无事可做,便把心思全放在了查侯府失火的事情上,再被他查下去事儿可就包不住了。
“夫人,就先忍忍吧,”林婆子耐心劝道,“那药平常人吃了是无事的,只是侯爷本身爱吃海味……只能这样,才能无声无息,任谁也查不出什么,夫人日后才可高枕无忧啊。”
“唉,”郑氏叹息一声,又突然想起来她那不省心的儿子,“苟君侯呢,还是没找到?”
“没有,”林婆子说,“少爷行事也太……不是老婆子说什么,少爷这次实在有些不像话。若是侯爷去了,少爷又失了圣心,袭爵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哼,左右是他们苟家的事儿,又碍着我什么,”郑氏倒是对袭爵不袭爵的不怎么上心,“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只要本夫人安安稳稳高高兴兴的过了,还管这些闲事儿做什么?”
“好一个安安稳稳高高兴兴!”
门外一声大喝,把屋里的郑氏和林婆子都吓得抖了一抖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毒妇!”
虚掩着的房门被人猛的踢开,苟连豪提着一把长剑怒发冲冠的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脸上有些疤痕的男人,身形有些熟悉,可不正是已经‘死了’的苟屏云吗?!
“侯……侯……侯爷!”
郑氏一惊,从榻上吓得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被你害死了也不知道,你这贱妇……竟然……”苟连豪拿惯刀剑的手都在颤抖,他两三步上前一把抓住郑氏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你说……小猴子……他……他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郑氏猝不及防的被提溜起来,脸色惨白,形容狼狈,眼中压抑不住的惊慌,她看着苟连豪身后的苟屏云连声大喊:“你去哪儿听来的闲话,苟屏云……这个杂种,他和他娘合起来害我,别听他的,别听他的!”
“贱人,还不说实话!”苟连豪把郑氏扔在地上,提剑作势要杀她。
苟连豪一生纵横沙场,杀人无数,眼睛一瞪便像个恶夜叉。
“啊,”郑氏惨叫一声,朝榻下钻去,一边大喊,“林嬷嬷,林嬷嬷救我!”
再看林婆子,她倒是警醒得很,半句废话也不多说,转头就跑。
“老虔婆,还敢逃!”
苟连豪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见林婆子跑了,两三步追上去,长剑一送,插进了她的后腰。
“啊哟!”
林老婆子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哀哀痛哭起来,她一时半会倒是还死不了,只是半死不活只能趴在地上喘气了。
“啊——”
郑氏惊恐的大叫,却被苟连豪毫不怜惜的从榻底下抓着头发拖了出来。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苟连豪眼中燃着吞天的怒火,大喊,“怎么回事儿?!”
“救命……救命!”郑氏哭花了一张脸,头发凌乱,面容惊恐,一心只想着朝门外爬。
“说!”
苟连豪给了她一巴掌。
“啊……不是我,不是我,”郑氏被打得满脸鲜血,哭喊着大叫,恶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堵在门口一脸快意的苟屏云,“是他污蔑我,污蔑我。张九月……是张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