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还不时说些甜蜜俏皮的话, 来衬托这个喜庆的日子。即使这场亲事的主角半点不高兴, 可是大家仍旧要为这样的大喜事弄出点相配的热闹气氛来。
谭啸枫在她的闺房中枯坐,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脸上还带着些青涩的女孩在众位‘能工巧匠’的手中变成了一个端庄俏丽的新妇。所有一切都是红的, 身上大红的嫁衣,脚下绣着鸳鸯戏水的布鞋,还有晕红的脸颊与含情的眼波,唇自然也是红的,红得张扬, 红得窒息。
这一切最热烈的颜色,却因为一双古井无波的冷淡双眼所破坏。就像深秋冷湖旁铺了一地的红叶,不见热闹,只剩幽静和冰凉。
喜娘已经第三次来催妆了,其实谭啸枫早就化好了妆容,可是礼不可废,非要催上三次,新娘才能从房中动身,以表示不愿出嫁,懒于梳妆。
这一切的形式主义十分折磨人,可是谭啸枫却毫无所感,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符合规范,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走出门外,与亲人相见,除了谭老太太和慕玉曼就连谭柔也来了。她还是如过去一般娇美,一个月前她才生下了孩子,如今再见,又是少女般娇艳。
“你怎么来了?” 谭啸枫问。
谭柔笑了笑:“姐姐出嫁,做妹妹的怎么能不来呢?”
说得好像两人多么情深义重似的,谭啸枫还真是奇怪,就为了看她出嫁,月子都没坐完就跑出来了。这个谭柔真是个古怪的人,你说她讨厌吧,她的确像苍蝇一样嗡嗡的飞来飞去,赶也赶不走。可真要论天怒人怨的坏事,却也没见她干过。
“小枫……”慕玉曼眼眶通红,一说话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娘,”谭啸枫对她笑笑,“别哭,眼睛哭红了不好看。”
慕玉曼有很多话要和谭啸枫说,只是她一低头擦泪却发现了不妥的地方。
“小枫……你这衣服……”
碍于身边外人不少,慕玉曼没有把话说完,可是她的脸色已经变了,目光复杂,似询问又似明了了什么。
这身嫁衣很美,金线绣红衣,高贵又喜庆,挑不出半点错处。只有一点,它并不是谭啸枫自己亲手绣的。
花轿已经到了谭府门外,喜娘又在旁边催促了。
谭啸枫把目光转向谭老太太,最后拥抱了这一世最疼爱她的祖母。
“我要走了。”谭啸枫在祖母耳边轻声呢喃。
“乖孩子,”谭老太太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天这样支撑着出来送行已是有些见艰难,她浑浊的眼睛中滚出热泪,用力的拍了几下谭啸枫的背,最后的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声叹息,然后说,“走吧……走吧……孩子大了,总要成家。”
谭啸枫把下巴放在祖母的肩窝,一滴泪从眼眶中挣扎着掉下,悄无声息的摔碎在青石地下。谭啸枫拥抱着这个已经干巴巴瘦小的老太太,轻声说:“我会回来看你的……一定会……”
“那……”
谭老太太的声音很轻,谭啸枫几乎没能听清。
“那你回来的时候……小心着点……”
今日是谭赵两家结亲,十里红妆敲锣打鼓,两家都是清贵人家高门大户,婚礼本就受人瞩目。可因为嫁人的这位姓谭,正是前段时间和平阳侯府大公子闹出了好大阵仗的谭大小姐,所以吃瓜群众们围观起来尤其热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
包下了沿街二楼茶馆看热闹的人,靠窗喝茶吃着点心,一边看着楼下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
“经过那般纠葛的一对情人,竟然自此就一拍两散了?!”
“诶,这怎么能叫一拍两散呢,这分明是被活生生拆散的。”
“这可是天家赐婚,多大的荣耀,如何能叫拆散?”
“人家谭大小姐和苟大公子分明是郎情妾意情真意浓,就因为天家一句话这才不得不含泪他嫁,还不叫棒打鸳鸯。”
“哎哟,你们懂个屁,听说是平阳侯亲自向皇帝陛下请求的,平阳侯和谭家多少年的老对头了……”
“诶,说那些干什么,朝廷上的事儿还是少论。”
“那倒是……只是这赵公子倒真是可怜。”
“可怜?”
“嘿嘿嘿,”一人□□,“你们真相信这谭大小姐和苟侯爷的儿子没发生点……肌肤之亲?”
“这个嘛……”
“哈哈哈……”
“不好说,不好说。”
“管他好不好说呢,”一人道,“反正我看今天的新郎官是不怎么高兴。”
众人一齐探出头去,只见迎亲队伍前开路队伍后,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官的确是黑着一张脸,是个人都瞧得出来的不乐意。
“哎哟,看来这谭大小姐以后的日子难过咯。”
“唉,谁说不是呢,”
赵成芳的确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