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死是一件能通天的大事。可当时的情形,不那么干,她和郑氏的下场一样很惨。至少郑氏现在还在侯府的红木高椅上坐着,而林婆子自己,也仍然是侯府里说得上话的人物,而不是因为犹疑不决被张九月得逞,被披头散发的压去沉塘。
“你怕什么,”郑氏挑眉说道,“你的顾虑我也清楚,毕竟是一大家子人呢。”
林婆子依然跪在地上,只是对着郑氏磕头。
“行了,难不成事儿没解决我们还要内斗不成,”郑氏心烦意乱的说,“起来吧,后面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林婆子这才抬起头,说:“但凭主子吩咐!”
郑氏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了很久。
“夫人?”
“你把家里人接回来吧,”郑氏忽然说,“该走的不是他们……”
林婆子仿佛听懂了些什么,她看着郑氏Yin沉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害怕。
“您是说?”
郑氏掀起眼皮,看向屋外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天空,却突然问了个好像不怎么不相干的问题:“少爷还是不肯回来吗?”
林婆子回道:“派去送消息的人没见着少爷,就被他身边的人打发回来了。”
郑氏面无表情:“不回来就算了,反正也靠不上他。可是,再过一段日子,他是不回来也得回来了。”
林婆子没听懂郑氏的话。
郑氏朝她一笑,弯下腰,把声音压得极低。
“爹死了,儿子能不回来奔丧吗?”
林婆子浑身打了个冷战,一下子软倒在地。
“主子!”
边境还是寒风呼啸,一骑快马奔驰,看到了目标远远的就下了马。
这是边境的一个小城,很小,小得不引人注目。消失已久的苟君侯正站在城门上,看着城下一堆堆的难民,眼睛中看不清情绪。
“主子……”来人爬上了城墙走到苟君侯身后行了一礼,“人醒了。”
苟君侯回过头,他仍旧是当初的模样,只是边境的环境让他脸上增加了一些风霜。
“醒了?”
“醒了。”
“有大碍没有?”
“大夫看了,腿不行了,嗓子和眼睛也要留下伤,其他的没有大碍。”
苟君侯听完之后不由得感叹:“我这个……弟弟,还真是命大啊。”
“……也是他运道好,咱们兄弟都折了十几个进去。”提起这事儿来人还十分低落,家里面的人都是好手,从小就跟着苟君侯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死了十几个,还是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是咱们放松警惕,实在是没想到能……能出这样的事。”
苟君侯沉默了。
“主子……”来人有些慌乱,“咱们都知道那些人是在胡说八道,您怎么能不是……”
“我确实不是,”苟君侯打断了来人的话,他抬头看天,Yin沉沉不见一丝光亮,“苟湖你跟着我十来年了,一直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我也没什么要瞒着你的了。”
苟湖愣住了,他是苟君侯手底下的人,被从小培养起来的,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三百来个,都是最死忠得力的心腹。
“主……主子?”苟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可是他看着苟君侯沉默的侧脸又重新镇定下来,只是坚定道,“不管主子是谁,是什么身份,您永远都是苟湖的主子!”
苟君侯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浮起一点欣慰。他娘胆大包天火烧侯府的事情让苟君侯觉得十分难受,难受的不是郑氏烧了侯府杀了张九月,而且要不是苟君侯埋伏在府里的人机灵,拼着十几条人命浮过水去把苟屏云偷偷带了出来,苟连豪可真就是要断子绝孙了。苟君侯难受的是,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和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爹做一个离别,他本来都安排好了一切,可是郑氏的所作所为又一次让他功亏一篑。
苟君侯从不在乎什么世子之位,他不是苟连豪的亲儿子,便也不屑去坐那个别人老爹打下来的位置。可是苟君侯也不想父子成仇,从此断送了过去二十多年的情分。可是郑宜婷,他这个永远不安分的娘,总是要让事情变得最糟。
“既然好了,就把他送回去吧,我收到了消息,我爹……苟侯爷已经回府了。”
苟湖抬起头来,惊讶极了:“就……就这么送回去?”
“那不然呢,”苟君侯斜睨他一眼,“还养苟屏云一辈子?”
“属下的意思是,”苟湖小心翼翼的挑着词儿,“要是二少爷回去,那侯爷可就……什么都知道了。”
“迟早要知道的,”苟君侯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袖子,“就让老二……亲口告诉他吧。”
苟湖实在不明白苟君侯是怎么想的,他只明白一件事,苟君侯是真的要放弃世子之位了,甚至不在乎苟连豪知道所有真相后,他和郑氏的处境。
苟君侯看出了苟湖的想法,他轻笑一声:“把人带到侯爷面前你们就跑呗,怕什么?”
苟湖尴尬的说:“主子,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