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肯定不是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先把这一关闯过去再说。
真兰心一横,赶在张文澜说话之前麻溜地给常凤卿行了个常礼:“常大人谬赞, 小女子愧不敢当。”
这是何意,难道是真兰所作,似乎也不像,她没有这种笔力,常凤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看真兰,没有开口。
见他迟迟不接腔,真珠也急了,起来蹲了个万福道:“常大人百忙之中抽中时间,写信给我家大姐教导文墨,将“水边桃花”改成了“竹外桃花”,方才大家都夸我大姐诗写得好,这都是常大人的功劳,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真珠说完以后看着他,努力眨眼,卖力微笑,拼命地让自己看起来甜一点,恨不得变身哈巴狗,生出一条尾巴摇给他看。
没办法,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常凤卿见她一抬头笑靥如花,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对上她眼神的那一刻,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狂跳起来。
聪明如他,当然明白她想要他做什么。
这淘气的丫头,不知道又鬼扯了些什么,要我帮他圆谎。
常凤卿无奈地笑着,伸手按了按自己左边的胸膛,安抚那颗跳得正欢的小心脏:“举手之劳,赵小姐不必客气。”
没有人发现,他浅浅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宠溺。
常凤卿这样一说,真兰和真珠都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化险为夷,没有被当场打脸。
另一个人却很不高兴了,给她写一封信要那么久还说是举手之劳,怎么让他帮我写个扇面儿都不肯。
张文澜咬着嘴唇,刚想说:我近日画了一幅画,想请凤卿哥哥题诗。
忽然又想起自己那画儿仿佛是特意为赵真兰那个贱人的诗配图一样,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巧,真是见了鬼了。
万一凤卿哥哥将那首破诗写在我画上,不是自己恶心自己吗。
真珠看着张文澜吃瘪的表情,心中暗想,其实这事张文澜真挺冤的,写春夏秋冬的诗那么多,她画个其他季节,我也能找出一首给配上,不过是她先开撕的,不能怪我不给她留情面。
花厅门口忽然喧哗起来,好像有人要进来,仆人拦着不让进。
“九少爷你不能进去,老爷夫人没叫你。”
“里面有客人在,九少爷你先回去。”
张大学士脸色立刻难堪了,张家母女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花厅里其他人本来还在愉快的交谈,见此情形也有些惴惴,渐渐地安静下来。
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林氏带着女儿们坐在上首,位置靠前,这年轻人正好跪在了真珠的脚边。
真珠见他一身玄色衣衫,因是夏季,绸缎很薄,后背的蝴蝶骨若隐若现,身材很是单薄的样子,脸色也很苍白。
这人是谁?
她拿眼神询问真兰,后者却给她了一个“噤声”的眼神。
这个跪着的年轻人,身上那种Yin郁的气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生长在暗无天日之处的一簇青苔,没有一丝阳光的气息,让真珠觉得觉得十分压抑。
年轻人倔强地跪着:“请父亲救救阿娘。”
张大学士脸色十分不好看,但还是尽量压着声音道:“你先回房去,家里有客人,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张夫人没有说话,别过脸不看地上跪着的人,静静地喝茶。
张文澜见她娘没说话,便端着架子道:“爹娘不叫你进来,竟敢往里闯,你们这些庶出的懂不懂礼数!如此没有规矩,怪不得到现在还没说成亲事,连别人家上不了台面的庶女都看不起你。”
听了张文澜这番骂,真兰的嘴嗫嚅了一下,她极快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咬咬嘴唇,低头沉默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明明一屋子全是人,个个都长了嘴,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喝茶。
张大人的脸色红转紫,紫转灰,灰转铁青,反正是越来越难看。
尽管张文澜说得难听,地上跪着那人却并不还嘴,只是直挺挺、面无表情地跪着,看情形,这家伙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真珠也端着茶碗,其实她茶碗里已经空了,没有茶水,只能硬着头破假装喝茶。
她现在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很后悔今天来张家听这什么破堂会,唱戏唱了什么完全不记得,撕逼倒是一场比一场Jing彩。
令人窒息的五分钟,十分钟……,鬼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不愉快地时光总是很难捱的。
真珠实在忍不住了,她要回家,她一秒钟都不想再陪这群人耗下去了。
既然没人说话,那好吧,就让本仙女来打破这份尴尬吧,“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大家的目光立刻都聚拢在她身上。
“张伯父,这位想必就是您家九少爷吧。我因往年有病不大出门,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呢,想不到九少爷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