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气味就更敏~感了。这些食物里,有她不喜欢的气味。
香雪在一旁给她打气,“夫人,想想还未出生的世子。”
这样的话,对宓琬是很有用的。她捏着鼻子,如同吃药一般将一蛊汤喝了下去。
走到门边的郭英顿住脚步,若不是今日回来得早些,他还不知道这些食物让宓琬这么难以下咽。
刚准备过去让她不要吃了,便见宓琬捂着唇朝他跑来,到他面前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便将他推开,扶着墙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看她泪眼汪汪的模样,郭英心疼极了,从香雪手里接过清水递给宓琬漱口,责问道:“夫人这般,你为何瞒着?”
香雪脸色发白,被郭英的责问吓到,不过更多的是因为看到宓琬这般难受的模样。
宓琬摆摆手,无力地道:“不要怪她,头一回吐出来。前些日子都憋住了。”
“不爱吃何必勉强自己?”郭英小心地将宓琬扶起来,抱到软榻上坐着,见她不适,心情便跟着不好,对香雪的语气便也极为冷硬,“还不去请大夫?”
香雪肩头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拔腿就跑。
宓琬委屈极了,“不是你让人安排的这些,食单不是按你的要求来的?”
越说着,越觉得自己委屈了,“这样可好。吃了又吐出来,和没吃也差不多,不用担心养胖了。”
郭英一噎。确实不用担心养胖了,却要担心养瘦了……不过过了一个多月,她的肚子凸了起来,五个月的身子比人家六七个月的还要大一点,下巴反倒尖了。
“都是庸医的错,食单是他给的。”郭英又心疼又懊恼,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宓琬没这么难受。
这个时候的宓琬气性不小,可不想和他讲什么道理,也不想听他找什么借口,听他这么说,立时反驳道:“黄大夫不是按你的要求列的食单,都是你的错,别想推给别人。郭英,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他认错道歉可积极了。
她话音刚落,郭英便把话头接了下去,“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庸医的,不该让他列这样的食单,不如这样,我们把李潼潼叫回来,她一定能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少受些辛苦,少受些罪。”
当初洛拉也正是因为不听李潼潼的,后来才会把肚子养得那么大。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铁了心要将李潼潼叫回来了。
宓琬闻言愣了一下,“北狄的事情,怎么样了?”细算了一下,他们分开快两个月了,她因为有身孕的缘故,没有时刻过问那些事情,只偶尔听郭英和她说上一些。
郭英道:“乌尔扎的毒已经解了,等王庭里的人解了毒,剩下的,逃不出乌尔扎的掌心。他们的事情,我以后慢慢和你说,眼下你先告诉我想吃什么。”刚才抱她的时候,就觉得宓琬现不重反轻,没有什么比让她吃一顿舒畅的饭来得重要。
宓琬眨了眨眼,“当真可以由着我吃?”
她拉着郭英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不仅是我要吃,你的两个儿子也要吃的。他们想吃什么就会告诉我,我就会说想吃了。他们吃得壮壮的,才有力气能按时出来。不让他们吃想吃的,他们会不高兴,会抗议的!”她眨着大眼睛,说出来的话莫名带着几分可怜。
她再也不想吃那些会让她难以下咽的食物了。
郭英在她的感染下,对这两个孩子也不是那么排斥了,似乎为了配合宓琬的话,掌心被连着踢了几下。
他呆住,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从被踢中的掌心顺着他的手臂到了他的心间。
宓琬亮着眼睛笑了起来,“文渊,他们动了。你感觉到了吗?他们在踢我了!”
她有过一次怀孕的经历,对胎动并不陌生,却还是高兴得热泪盈眶。
郭英缓缓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抿了抿有点发干的唇,好奇地问:“刚才那是脚还是拳头?”为什么他感觉明明是拳头,宓琬却说是踢呢?
宓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郭英也高兴起来,落在掌背上的目光饱含着期待。真想知道他们喜欢出脚还是出拳头,生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想到,若当真是两个儿子,他一定要给他们同样多的爱。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能让他们的母亲和洛拉一样受那么久的痛。
黄大夫刚到门边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平时都是诊治的伤患,头一次诊治孕妇,哪里知道宓琬嗅觉过人,受不得那些气味?给李乔去的信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进去给宓琬把了脉,不敢再列什么食谱,只得说:“夫人想吃什么都可以。”
宓琬对郭英扬了扬眉,“我要吃馄饨,要吃梦冬花树那边那家馄饨摊的馄饨!”
她不认路,记不得那馄饨摊的具体位置,只知道自己是在梦冬花树那里迷了路后遇到了馄饨摊。这可让黄大夫傻了眼。
不过,好在郭英对平城非常熟悉。只垂眸想了一阵,便猜到了那个馄饨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