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听了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坚持叫黄大夫来给她诊脉,见宓琬不满地嘟起了嘴,劝道:“人都已经被我叫来了,便让他诊个脉。没事也好让我安心。”
他捏了一下宓琬的脸,总觉得她这几天说话行事都带上了一点娇憨,与以前的她有些不同,却让他觉得欢喜,因为她只有在整个人都放松了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娇柔的一面。
他愿意看到她放松的样子,愿意她信任他。他思量着,一会等黄大夫来了,便让黄大夫给他也“诊一诊”。
宓琬嘟哝着,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浸出shi意,“就给他诊一会,诊完了我再继续去睡。文渊,我想吃胡饼,睡醒了,我们去吃胡饼好不好?我还想吃酸菜鱼,还想吃……”
“好。都答应你。”
宓琬这才心满意足,便是黄大夫进来,她也是笑嘻嘻的模样。
黄大夫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一番,看不出他们谁有不适。
听郭英将宓琬嗜睡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把脉之前,他不会下任何结论,一本正经地将手指搭上去,过了一会,脸色一变,让宓琬换一只手再把了一次。
宓琬心头一动,不会真的病了或者中了毒吧?
郭英更是心里不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黄大夫:“怎么样?你倒是给句话!”
黄大夫一扫先前的严肃,面露喜色,“恭喜侯爷和夫人,这是喜脉,不足三月,但似乎是双胎。等月份再大些,属下再诊。”
得消息的两个人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宓琬怔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嘴角扬起又放下,来回数遍才高高扬起,抓着郭英的手道:“文渊,你听到了吗?”
她不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将心里的喜悦表达出来,只是抓着郭英的手,扬着脸一遍一遍地问,“你听到了吗?”
说着说着,眼里的温润竟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郭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并不期待孩子,不想宓琬因为孩子的到来而受苦。他分明都已经在蛇姑那里服了药,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不足三月,想来是上元节后的那段时间……
他缓缓转过脸来,看着宓琬惊喜的笑容,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听到了。”
黄大夫见郭英面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觉得情况不对,悄然告退,以免引火上身。
宓琬见郭英这样的反应,笑容缓缓收了起来,“你不高兴?”
郭英心里一惊,知道这触及到了宓琬的敏~感话题,忙努力将唇角扬起来,“高兴,我是太高兴了。”
宓琬当真太高兴了,听郭英这般说,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因为她刚听到的时候,也是高兴得和傻了一般。
“你看,你说不想要孩子,可当真有了孩子的时候,却是这么高兴。我们要给孩子取两个威武霸气的名字。”
郭英被她的情绪一点一点感染,把孩子拿掉的话一点也说不出口,喉咙滚了滚,“为什么一定要威武霸气的,万一是个女孩呢?”
“不是的!”宓琬拉着脸强调着,“两个男孩!就取两个威武霸气的名字。文渊,我觉得,他回来了!”
她不好将自己的梦说出来,总会让人觉得太荒诞。可她相信,她失去的那个孩子,真的回到他们身边了。
郭英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若没有孩子,宓琬心里的那道创伤,永远也无法修复,除非真的得再有一个孩子出现。
这般想着,他便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等宓琬睡着之后,找到黄大夫,了解清楚在她怀孕期间所有要注意的事情。
黄大夫见郭英如上战场一般的神色,心里不断打鼓,“侯爷,孩子月份还小……”没必要这个时候就问将临盆时的事情都问得清清楚楚吧?而且,他是个大夫,又不是稳婆……
郭英冷眼扫过他,“不能让夫人有半点意外。”
黄大夫一噎,想说女人难产的事情太常见了,不可能保证没有半点意外的,更何况宓琬肚子里的还是双胎。但见郭英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郭英又道:“我会让人尽快找好两个稳婆,你好好地教教她们,确保万无一失。”
黄大夫目瞪口呆,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吧!让他去教稳婆……能教什么?他是个男人!
郭英见黄大夫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补充道:“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夫人出事。”
黄大夫刚想说“也不是所有生孩子都会出事的”,又听得郭英道:“也不能让她生了孩子后损了身子。最好能让她生孩子的时候感觉不到痛。孩子可以没有,夫人必须万无一失。你听懂了吗?”
“……”黄大夫讷讷地点头,他总算明白了。敢情郭英不晓得从哪里得知了生孩子会死人,会痛,还有可能造成身子大损,然后便来这里千叮万嘱,敢情先前郭英不高兴,是因为怀孩子会让宓琬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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