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煎药。那位哥哥明显不是个粗人或是下人,还随身带着配剑,一看就是贵人公子,怎么可能会煎药?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第二日上午便去了木舍。
院落里没人,木舍的另一侧倒是有声音。陈凝走了过去,看到的是司徒衡南正在洗被子,而霍风在旁边指导着他。
陈凝的脚步惊扰了他们。霍风便朝他这边望了过来,道:“阿凝,多谢你的药草,我已经退烧了。”
陈凝轻咳了两声,回答说:“那好,那好。我这里还有退烧后止咳散火的药浆,小风哥哥可一日两次服一些,好得快些。”
陈凝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了霍风。
霍风接过罐子,眼见着又要掏银钱,被陈凝一把制止了。
“南哥哥给了好些碎银,早抵过这些药了。”陈凝解释说。
“这样便好。”霍风了然,“今日也要干活?”
陈凝摇摇头,说:“明日便随爹爹去城里买年货了,眼见着这不是快大年三十了么。”
霍风也想了想,离除夕就只有几日了。
“买年货?都买些什么?”司徒衡南拧了把被巾,起了身。
“一般买些风干rou食和布帛,其他的小事物见着有用的,有时也买些。”陈凝回答,“小风哥哥可有要买的?顺便捎些。”
霍风想了想,又望了眼司徒衡南,说:“倒是有些,你等等。”
霍风朝屋里走了去,片刻后拿了张纸出来,上面罗列了些东西。
“本是想自己去的,不过我对城里不太熟悉。这几日先要些这些东西,麻烦了。”霍风递给了陈凝。
“不麻烦,顺手之劳。下次入城,小风哥哥若还有想买的,便一道吧。”陈凝叠好后塞进了衣衫里。
短暂对话后,陈凝便告辞了。
司徒衡南接着便把被褥都晾了。霍风立在门栏旁,静静地望着远方,待司徒衡南晾好之后便递过了一张干帕。
司徒衡南接过擦了擦汗,在一边儿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子新,你们这里是如何过年的?”司徒衡南回望着霍风,有些好奇地问着。
霍风望着远处,记忆有些模糊,他思索片刻才回答说:“同皇城一样,亲人相聚,共享能享受的最好的东西。”
司徒衡南也暗自想起了往年将军府的除夕,爹爹总是在这一天贪杯,老夫人也会来府上。霍风也在,他总是拉着他到街上一同玩烟火。
“最好的东西啊……”司徒衡南不禁呢喃起来。
“诶,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你的表兄?”提及亲人,司徒衡南也想到了前几年探望过霍风的霍令。
霍风回答说:“陈凝说表兄不久前随师父一年多前便随师父外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你师父?”司徒衡南想起了父亲的旧识何军师,“是当初带你来的何叔叔?”
“是。”霍风点点头,“只是师父虽在这里有一处居所,但基本都在外出云游。表兄基本也同他一道。”
“云游四方,浪迹天涯,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司徒衡南发自内心地向往起无所束缚的生活。
“并不是那般肆意洒脱的。”霍风温柔地轻笑一声,“当时受父亲所托,师父带着我跨山越水,之后便囊中羞涩了。连他自己都说不存在真正的云游四方的自由,只是一直想漂流在外罢了。”
“这是何叔叔喜欢的生活方式罢了。我觉得你们这里的人,活得简单,踏实,也挺好的。”司徒衡南看着远山缥缈,依然是发自内心地说道。
4 司徒衡南这日赖了赖床。他少数几日的赖床基本都留给冬天,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想来司徒将军的严苛要求并完全使他形成自然习惯。
所以司徒衡南总是找些理由给自己放放小假,充分的理由支撑便是劳逸结合,偶尔收拳才能让人更加有力地再次出拳。
而清晨是一阵不轻不重的锅碗瓢盆碰撞声吵醒了他。
大醒了他便起了床,打着呵欠走到了灶房。
霍风正在切着些菜,周围还摆放着不少的土豆片,白菜片,辣椒等等。
平日烧菜的一口大锅里似乎正烹这什么香气扑鼻的好吃的。
他只知道陈凝送来了不少的食材,却不知那是什么。
而一旁的小凳上还摆了几张沾了些油迹的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歪扭,一看便不是霍风所书,写的内容像是什么东西的做法。
“子新,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司徒衡南凑了过来,一阵食材的香气猛然灌进了鼻子里,令他呛了一呛。
“陈凝这几日要上山打猎和采药,我便托他写了份这个的做法。”霍风切好了菜,整齐地放在了一个瓢盆里。
掀了半边锅,一股热气流窜开来,更浓烈的香味让司徒衡南咽了咽口水。
“这是涮锅吧,子新。”司徒衡南灵机一闪,想起了小有名气的涮锅。
“差不多吧,只不过我们这不叫涮锅,叫……古董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