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和看护回避,只留下保镖盯着小孩儿,自己在叶涛旁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书信就拆。
小孩儿见状“嗳”了一声,对上罗东比恶霸还张狂的视线,又讪讪的把话吞了回去。
书信用树脂封的口,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古拙之中又透着几分雅趣。只可惜罗东没那份闲心欣赏,拆信刀也不用,直接将封口部分扯了。书写所用的信纸是尚好的熟宣,竖写行楷,由右至左,通篇繁体。虽然遣词用句并不难懂,但也绝不是当代人的书写习惯。
吾兄台鉴:
一别经年,回首匆忙。犹记得初逢时,弟孤雁失群,刃悬颈项,幸得吾兄施与援手方才解危为安。承兄恩情,弟没齿难忘。今时吾兄身陷囹圄,沉疴缠身,弟定当不遗余力助吾兄渡此劫难。兄阅此信之时,弟已几经辗转,终归于来处,小隐于山林幽谷……
信到这里一页纸就写满了,奇怪的是没有第二页。罗东正觉纳闷儿,小孩儿好像一阵风似的到了叶涛面前,保镖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来一回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叶涛捏着小孩儿塞到他手里的纸张,呆了须臾才打开来看,竟然是这封信的后半部分。
小孩儿望着叶涛说:“师傅的住处不好被太多人知晓,还请先生一人览阅。”
看着坐姿相当规矩的小孩儿,罗东那两道姣好的眉都拧成疙瘩了。会缩骨,会读心,来去如风,还有可能会隔空取物,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会真的是妖怪吧?
叶涛埋头看信,罗东蹙眉盯着小孩儿,半晌抬手招了招:“过来给罗爷说说,破四旧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时候你跟哪个老林子里猫着呢?给罗爷显显真身。甭怕惊了爷的驾,算命的说了,你罗爷是星宿下凡,魑魅魍魉碰见我都得三拜九叩高喊星君饶命。”
小孩儿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他,须臾后噗嗤一笑:“我要是您我就砸了他的挂摊儿,再在他脸上画个王八。”
“呵~还有心情逗贫呢?我要是你我就去逃命,免得被人煮成一锅妖Jing汤尝鲜。”罗东无意识的摩挲着尾指上的铂金素圈,那神态就像只对着猎物舔爪子的老虎,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无比危险。
意识到这位假星君是个人鬼不怵的混不吝,小孩儿的笑脸微微一僵,下意识的绞紧了小手,眼睛也不再往罗东那边暼了。
两人说话的当儿叶涛已经把信看完了,但仍旧满头雾水:“我不认识……你师傅,也从来没帮过……姓季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小孩儿认真而恭敬的对叶涛说:“先生救过家师一命,只是那是多年前的事,先生不记得了。您随我去见师傅,他自会说与先生听。”
“小崽子,你可真够有乐儿的!”罗东被气笑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工夫才把他弄到这儿来吗?你捏着两张破纸忽悠一通就想把人带走?行了,我也不看你显身了,你麻利儿的从哪来回哪去,别跟罗爷这儿逗闷子了。”
保镖闻言便去拎小孩儿的衣领,情急之下,座位上的小孩儿一跃而起,眨眼间就到了叶涛跟前,捉着叶涛的袖口急道:“叶先生,您随我走吧,我师傅能医您的顽疾!”
罗东还没弄清这孩子什么来路,自然不会冒冒失失的撵他走。这么说只为吓唬吓唬他逼他说实话,不想小孩儿情节之下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叶涛倒是不很意外,因为小孩儿所言正是这封信的主旨,这孩子是代替他师傅接他去治病的。可是他真的不认识这对师徒,更不曾对那位师傅有过救命之恩。他一个接连两世都坎坷多舛的人,连自己都顾不好,哪有救人于水火的能力?
短暂的惊讶过后,罗东一把钳住了小孩儿的胳膊,五指如同绞紧的钢钩,一双桃花眼犀利慑人:“小崽子,不给罗爷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老话儿说神鬼怕恶人,为了留住来去如风的小客人,罗东这个自我标榜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士拿起屠刀立地成魔,良心同情心全被他自个儿嚼吧嚼吧当糖吃了,变身成功的罗东简直就是一教科书级的jian佞之徒。
任谁见了都觉得可爱讨喜想要捏捏他的脸蛋儿给他两颗牛nai糖的小男孩被他五花大绑关进了阁楼,小海余显然是个缺少法律常识的孩子,不知道罗东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绑架拘禁罪了,只莫可奈何的表示:“你不用这样做,如果我想走,这绳索这房门还有你的拳脚,全都拦不住我。”
罗东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笑微微的问:“那你为什么不跑?是怕完不成你师傅的交代回去之后被打屁股吗?”
小海余无奈更甚:“你这人真是……真是……罢了,你高兴绑就绑吧,不过你不用费心威逼利诱了,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不该说的就算你对我严刑拷打我也不会吐露一字。”
“呵~!跟我玩儿油盐不进?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罗东恶劣的捏了捏“小rou粽”的脸蛋儿,在人家滑嫩的小脸儿上留下两个指头印,“既来之则安之,老实待着吧,等吃完饭我再来找你玩儿。”
他就这么把人晾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