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股愤怒的情绪审完了吕施。第二天去看秦铮铮,一眼看见孩子苍白的脸,虽然人没事了,可他还是有一种负罪感。对,如果不是那个姓陈的律师——龚月朝的朋友,连损带骂的说了他几句,他可能更会觉得抱歉。如今他来这个距离张州千里之远的城市抓人,正是希望赶紧破案,好给手下一个交待。即使……其他的同案已经落网,他心中的不安也无法抹杀。
想到这,他把烟屁股吐到地上,用鞋底碾了碾,这时候,一个清洁工看见了,凑过来Cao着一口他听不懂的广东话数落了他两句,带着不满把烟蒂扫到了垃圾篓里。清洁工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此时,从这人橙黄色的马甲衣缝中,闪过一个人影,李文那条敏锐的神经动了动,对着话筒发布了消息:“目标出现在马路对面的榕树下面,浅蓝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大家开始行动。”
几乎是他发布命令的同时,安插在各个角度的队员们便往那处走去。
广州的立交桥纷繁复杂,桥下桥上都有不同的交通系统,从李文这点到对面,就需要前行五百米过一个天桥才行,而丛泉同时也在行动着的,如果遵守规矩过去,目标必然会消失在视野中,如果下次再想抓捕,就不一定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正好这时,前方不远处的交通灯变了红灯,车流缓了下来,李文一跃跨过栏杆,穿过重重车流,就要过到对面的时候,他把自己隐藏在了桥墩后面,目光所及的几个同事也都在慢慢靠近,很快便形成了一种合围之势,李文见情况正好,低声在电台中下了一道命令:“行动。”
几人迅速靠前,此时正在行走中的丛泉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可以逃跑的几条路都被堵住,只稍作挣扎,便成了警方的瓮中之鳖。
李文将丛泉反手扣在手铐中之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下,他终于对手下那个年轻的、帮他挡了一枪的小伙子有了一个交待。
丛泉被捕消息传回到张州之时,龚月朝刚陪着秦铮铮把他妈妈从火车站接回来。
冯裴开着车,龚月朝和秦铮铮两个人正在接受老太太的讯问:“你们两个又点了几天的外卖吧?可真是让人不放心。”
龚月朝坐在前面耐心的听着,秦铮铮皱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开车的冯裴还在一旁打趣道:“阿姨,有空我去你家蹭饭呗。”
“来来来,人多热闹。”这边刚对冯裴客气过,转而又教训秦铮铮,变脸之快,让秦铮铮汗颜。“臭小子,你还给我不满意!”说罢,用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那天晚上之后,龚月朝觉得对秦铮铮的母亲产生了一种十分依赖的亲情,几天未有的啰嗦,如今再次听见了,他都觉得格外的温暖。心里当然还有对于随江家人的埋怨,但事实上,已经比过去减轻了很多,毕竟心里缺失的部分已经有了新的填补。
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秦铮铮接起来,对着电话沉默了半晌,马上嘴角便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真的吗?太好了!李队他们下午就到了?哦哦,省厅让他们坐飞机回来的呀,那可是真够重视。好啊,我过去。”
与电话那头聊完,他便把这个好消息昭告了天下:“丛泉被抓到了,今天下午就能到,等会儿我先去单位等着。”
秦铮铮的伤在一点点的愈合,隔个几天就要去换一次药,胳膊却依然被吊着,行动很不便利,单位那边给了假让他在家养伤,他什么都干不了,被闲得浑身都不自在,听说这个消息,他激动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插上对翅膀,赶紧到单位去投入到工作中。
秦母在一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摇头无奈地说,“就跟你爸一个样儿,真是……”
秦铮铮低头笑,难掩破了案子的喜悦。他因为这个案子受了伤,心中自然格外的关切。
龚月朝添油加醋地说:“阿姨,您不知道,他在家这几天,每天都喊无聊,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二饼,二饼都快烦死他了。”有外人在,他还是如以往一样的称呼。
“老师,你别总揭我的短。”秦铮铮妄图争辩,可显得特别的苍白,毕竟龚月朝说的都是事实。
龚月朝虽然笑话秦铮铮,可还是嘱咐冯裴:“先把他们送回家,咱们再去公司。”最近他都住在秦铮铮那边,这家伙不能开车,住那边更方便些。
送完了那对母子,龚月朝回到公司,办公桌上放着一份草拟好了的与谢平原的采石场转让协议,便问冯裴:“你弄的?”
“没,我去接你们之前,吩咐王建然弄的。”
王建然便是今年夏天毕业来他们这里工作的实习生,原本打算放在身边的,后来他权衡了一下,先让他在办公室这个综合部门锻炼锻炼,熟悉整个公司的运作流程,再看他实际情况再分配岗位。
龚月朝翻着看了看,很是满意,全篇排版整齐,基本上没有错别字,甚至还帮他捋顺了几处语法错误和不通顺的地方,这么浏览一番,他觉得很是满意,便对冯裴说:“让他把这个电子版发到谢总邮箱,等他看完敲定再去印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