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五零六章 國不離則靈不棄(十六)</h1>
山野自然,綠意盎然。
陽光在森林樹海之中起伏著,泛起一道道擴散的波紋,金色的光點俏皮地在樹梢上嬉戲,帶出柔和滴翠的光暈。
此情此景,若是文人雅士看到,說不定就詩興大發,來個‘翁森山光照檻水繞廊,舞雩歸詠春風香’的詩句,或者留下丹青筆墨,將這如畫的美景保留下來。
只是,若你不是踏青,而是趕路,恐怕就沒那麼美好了。
燕遼使節團的車隊就行徑在這樣的林中官道當中。
說是官道,但年久失修下,也不過比一些崎嶇小道好上一點,這讓近千人的使節團走得很艱辛。
大宋貿易興盛,就是官府方面不出錢,商人有時為了搬有運無之便,也會主動出錢修路,同時也可以贏的好名聲。
像這樣近乎廢棄的官道實在少見,照理說兩國歲幣重啟後,貿易不斷,使節團回國路線不至於走這麼偏僻的路線才對。
只是,縱然走得很辛苦,卻沒有一人抱怨。
“回去後,本官一定要好好算算這筆帳。”年近中年的燕遼使節團團長蕭文魯說這話時,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想到手下的探子回報原本返回的路程,隱藏著數以千計裝備Jing良的‘山賊’,而且還不只一方勢力,就讓蕭文魯氣得牙癢癢。
回去的路程雖是早有規劃,但並不公開,尤其是當年和親隊伍被匪徒滅口之後,在安全方面的細節更是加重了不少,然而現在一看,路程早就被洩漏了,這若不是有內鬼怎麼可能?
“幸好有國師。”一旁的副使節慶幸的說道。
“是阿,還好有國師。”
兩人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慶幸,以及竊喜。
這一趟出使宋國,真心覺得宋國越來越奇葩了。
從上至下越來越神奇,拿這小小的地方官來說吧,竟與匪寇勾結,除了享受匪寇的上貢,還有定時來個剿匪演戲,好賺取地方功績。
地方官就已如此,一些高官貴族更不用說了,私兵與匪寇的身分更是切換自如。
這也導致宋國這幾年來也沒聽過有什麼重大天災,但這攔路為生的匪徒卻是一堆又一堆的出現,他們來的路上就遇到數回,這一次若不是國師事先提醒,他們恐怕還會以為那群‘山賊’是真的山賊,真那麼不在意的過去,然後中伏,命喪黃泉。
對於這個可以用神機妙算來形容的國師,他們真的服了,而能帶這樣的人回國,他們又怎能不高興?
“也不知道大宋皇帝在想什麼?我本以為是宋國是採取李代桃僵之計,沒想到竟是將珍珠當魚目,將人才丟了出來。若不是,難不成他們真以為我燕遼會將如此人才歸還回去?”副使節搖了搖頭。
堂堂一國的國師出使,竟沒俾女下人陪同服侍,也沒護衛保護,只有一輛馬車和作為盤纏獎勵的少許金銀財寶,那儀仗別說當初的和親隊伍相比了,就是普通的使節出使都比不上,若不是親眼見到宋國國都的繁華,大概還以為宋國窮得揭不開鍋了。
若是燕遼不講理,認為遭到羞辱,一氣之下斬殺來使都有可能。
這樣對待有能之臣,而且還是有功之臣,會不寒心?
宋國對國師如此的不重視又怠慢,在這之下,燕遼以禮待之,以尊敬之,又如何不能將國師留下?
像他們現在稱國師仍為國師,其實指的已經不是大宋的國師,而是燕遼的國師了。
“並不奇怪,世上手握有重寶而不自知者,不知凡幾,我想,皇帝怕是根本不知道國師的能力。”蕭文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道:“人人自以為是伯樂能識千里馬,實際上不過是村夫,將驢當馬看。他們現在指不定還以為計畫成功,而沾沾自喜。”
雖然時間尚短,還未查清出那幾方勢力歸屬,但藉著國師的未卜先知,他設下了一計,將讓那幾方勢力誘導在一起,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絞殺在一塊了。
畢竟,那幾方勢力都做了偽裝,匆匆相見之下誰又能分得清楚誰呢?
“也不知道幾方勢力有誰?津國應該在其中,但西南域的小國也有可能想要混水摸魚,沿海東瀛也有可能。”
“其他勢力我還不敢肯定,但宋國一定在其中,而且不是其中之一,那宋國皇帝也在其中。”
“蕭大人這話恕我不贊同了。說宋國有我相信,那些存活的親王,哪個不對現任宋國皇帝不滿,製造混亂,混水摸魚,好以取而代之,這實乃常理。但蕭大人要說連宋國皇帝都參與其中…”副節度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人都說過河拆橋,但聯盟伐遼一事還未定,人都還沒過河,就先把橋給拆了?
“怎麼不可能?”蕭文魯反問:“這事可不是第一次了,當年放任津國部分軍隊南下以致和親隊伍覆滅,那件事的背後就有現在宋國皇帝的影子在,那時他還只是皇子連太子都不是就敢這麼做了。如今他可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