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我睡觉的时候,没人进来吧?”
蓝风果断道:“没有。”
皇帝小心翼翼:“那也不可能有人拿绳子对我捆/绑/py, 呸,反正就是摸到我了?”
“……”蓝风,“没有。”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就好。我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对我动手动脚, 差点就让他得逞了,还好我最后推开了他。”
蓝风无语片刻, 难道皇帝是把侵入他身体的天道当做登徒子了吗?
那边皇帝絮絮叨叨说罢,才想起来招呼二人:“诶, 仙尊, 蓝公子,你们别老站在门口啊,进来坐坐吧。”
皇帝见他二人不动, 甚至亲自拉着清玉的袖子带他坐在了桌前。而蓝风却没动,他蹙起眉头打量四周,此时骤雨初歇,四处绿意盎然,鸟鸣啁啾,看不到一点异象。
忽然,他肩头一凉,不知从哪而来的点滴雨水落在他肩头。蓝风抬头看去,只见古树枝叶窸窸窣窣地摇晃着,沈意从树后露出脸来,对蓝风无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执着身后人的手,悄然而去了。
他身后正是秦越,秦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蓝风看着他,依稀感觉到他气息紊乱,然而到底伤势如何,却又无从得知。
只是这二人性命还在,想来天道又是无功而返。蓝风心下讶然想着,难道那什么魔剑,就这么厉害吗?
秦越如今凡人之躯,一朝接触这样浓烈的魔气,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他望着二人蹁跹而去的身影,耸耸肩,心道反正看秦越这样子,暂时也死不了,便也没再想了。
蓝风于是迈步走向屋内,正看到清玉给皇帝把脉完毕,道:“陛下已无大碍,想来这一场急病是久未归来,骤喜骤惊所致,调养几日便好。”
皇帝笑道:“原来我是病了吗?我还以为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清玉只笑而不答,想到与裴元直的决议,又道:“永城到底不是陛下久居之地,现下陛下稍安,不如启程回京?帝都诸位大臣、盛朝万千百姓期盼着陛下归来许久了。”
皇帝却踌躇起来:“啊,那,仙尊也去吗?”
“我和裴将军会一路护送陛下,还请陛下放心便是。”清玉道。
皇帝这才长长地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叹道:“好吧。唉,又要回那个破地方……”
恰此时,黑甲黑袍的裴元直走了进来,一面道:“陛下和仙尊在聊什么?”
他久居高位,不经意间威势甚重,且十来年过去,早已是成年男人模样。反观皇帝,相貌还是少年人,又去了一趟现代,把当年学的一丁点儿帝王风范忘了个干净,看到这样的裴元直,自然有点发憷,一时居然有点慌张:“没,没聊什么。裴将军怎么来了?你喝茶吗?我,我给你倒茶——”
“微臣惶恐。”裴元直伸手按住他拿着茶杯的手指,皇帝触摸到他手背上冰冷的铠甲,又是心头一跳。他抬头去看裴元直,却见裴元直神情有点无奈,“哪有君主为臣子倒茶的?陛下还是要保持皇家威仪。这个样子,去了帝都,怎么服众?”
皇帝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我……朕记得了。”
裴元直望了他半晌,才转头问清玉:“仙尊,陛下病情如何了?”
“已无大碍。”清玉道,“我方才正在和陛下说,希望能早日启程回帝都。”
裴元直又道:“那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从善如流:“朕没有异议。”
于是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裴元直雷厉风行,召来手下一番吩咐,皇帝颇有些无聊地四下张望,正和一直没说话的蓝风对视了个正着。
皇帝神色明显恍惚一下,然后他看着蓝风,挑衅地笑了。
蓝风面无表情看着他,眼神逐渐尖锐起来。
——是天道,他还没走。
他附在谁身上不好,偏偏是皇帝身上,他究竟有何图谋?如今清玉护送皇帝回京,路上会发生什么,回去后又会发生什么?
不行,蓝风心下打定主意,不论如何都必须陪着清玉,监视天道的一举一动。
可是清玉才跟他摊牌,要怎么才能让他同意自己跟在身边呢?
蓝风逐渐有了个主意。
他心念电转,那边皇帝却又恍然回神:“我……朕刚才怎么了?”
“陛下?”清玉看过来,“陛下觉得不适吗?”
皇帝迟疑着没说话,此时蓝风神色如常地坐在清玉身边,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面淡淡道:“没事,想来只是没睡醒吧。”
清玉心知他必定有所隐瞒,定定望着他,没说话。
蓝风抿了口茶,抬头望见清玉,一时笑了:“兄台要去帝都?不如加我一个?”
“……”清玉,“我与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
“——你不爱我了?”蓝风打断道。
一边的皇帝和裴元直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目光在清玉和蓝风身上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