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虽然身处在高塔上,但也不怎么爱爬楼梯,整天画传送法阵,估计体质也虚成狗吧。”
“肯定没有啊。你看我天天上楼下楼,脚步声登登登登的,这运动量连个尸体都能锻炼成田径健将。只是因为带着个随时可能散架的骷髅——现在是机械师——再加上赶时间,才总是在用传送法术。这东西很费钱的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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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罗纳在听见他的请求以后,很惊讶地挑了挑眉,确认道:“你想跟我学刺杀?”
奎克点头:“反正我已经算不得皇子了,学什么都无所谓啦。”
“你不是这块料子。别说得好像我此前不教你,是因为你的皇子血统的缘故一样。你只是,单纯地,没有那个天赋而已。”人类盗贼讥笑。
“但是我……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奎克几乎是在恳求地说着,“我想救温妮莎出来。如果没有我,她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或者说,我必须得救她出来。”
“我刚刚跟你说过没有?就凭你本人那根本不存在的天赋,恐怕直到你死也混不出个头来。”奎克瘪着嘴巴,差点没哭出来。
很快他又听见对方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但如果用上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你也许还有得救。只是看你肯不肯试了。”
☆、地狱骑士
伊赞坐在椅子上,穿着那身他从隔壁位面带来的工作服,很娴熟地拼装着枪械。平时的机械师嘴巴很闲不住,除了睡觉的时候,几乎干什么都要扯上两句的淡。
唯独在折腾着机械零件的时候,他的嘴微微抿着,偶尔翘出一点笑弧,盯着手里东西的眼神既专注又安静。风侧着吹过来,撩起他额前的浅褐色刘海。
艾利克斯心不在焉地将手里的书又向后翻了一页。但什么也没看进眼里去。
最后他想了想,提笔给法罗纳写了封信,内容是奎克能见人了的时候,就让他来找他们。他们有要紧事拜托他。
法罗纳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等着别人给他寄信,同上次一样,这次他的回信也是隔天就寄了过来。艾利克斯动作娴熟地拆开信封。信纸背面毫无悬念,又是一个大大的猩红色对勾。亡灵法师失笑,紧接着又一愣,发觉那对勾的质感不是普通的墨水所能有的。
他凑过去嗅了嗅,下了定论:“一股硫磺味儿,十有八=九是恶魔血。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
“恶魔血?”伊赞愣了一下,他似乎只在何咏的烂俗里见过这个词。
“我们这边有两种人会很招人恨,一是亡灵法师,二则是与地狱位面有关联的人。”
“奎克这么想不开?好歹他也是个皇子来着,就这么弃明投暗了?”
“死灵法术,和恶魔的能力,只能算得上是力量的不同形式,它的存在本身既不伤天害理,也不值得谴责。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清这一点。他们畏惧来自异位面的未知力量,正如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四处乱窜的Yin沟老鼠。”
“这也是死灵系冷门的原因。力量固然使人垂涎,可是,”艾利克斯说道,“很少有人能接受与之相对等的代价。过去朝你微笑的人,在憎恨你的同时,对你的存在感到畏惧。尽管神色上没有显露,但视线相撞时,瞳孔一瞬间的收缩是骗不了人的。”
“我的血统使我得以恣意妄为。在法师协会的时候,这一类的事情我从没遇见过。但光是想象,也能明白那会有多么不好受。我选择成为亡灵法师,是因为想要活得更久一点。但奎克是为了什么呢?从狮鹫帝国的四皇子变为地狱骑士——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地狱骑士?”伊赞啊了一声,“何咏的书里写过。他不是还说要当个像样的皇子吗,这未免太像样了点。而且他是不是要一辈子效忠什么邪神的,连信仰更变一下都不行的?”
“本来该是这样的。遇见法罗纳算他走运。法罗纳曾经对深渊恶魔很感兴趣,毕竟它们浑身上下都是值钱东西。恶魔是很难召唤的,而且一不小心就要把灵魂搭进去。为了做买卖,赔掉灵魂实在很不值当。”
艾利克斯笑了一下:“于是他只好另寻他法。后来法罗纳发现,只有地狱骑士,才能不受限制地、随意往返贝希摩斯与地狱。他研究了许多文献,我和缪罗也搭了把手。最后他找出了一个漏洞,透过这个漏洞,地狱骑士可以只汲取力量,而不必将灵魂残片交给古神。”
“你的意思是——法罗纳其实已经弃明投暗了,现在正在劝降奎克?”
亡灵法师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他最后没能当成。这对魔法的要求相当宽松,哪怕是普通人,只要有能发得出光亮术的法力,就已足够。但法罗纳在这方面偏偏是个废人。便宜奎克了。”
“说起来,法罗纳上次说什么觉得准备道具有趣,不会指的就是奎克这事儿吧?”
“凭我对他这么多年来的了解,”艾利克斯苦笑了一下,“恐怕是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法罗纳脾气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