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红痕</h1>
千秋的“同居邀请”,给了竹泽极大的震动。
倒不是说,这个邀请打击太大,让他想去看心理医生;而是因为这一震动,让他认真思索和千秋的关心,这么一思索,便连着几天睡不着觉,白天也魂不守舍,Jing神恍惚。
因为这一系列反常Cao作,他才被成田这个家伙连哄带骗,拖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这可是超有名的医生,每月才到我们学校做一次义务诊疗,好多人想看还排不上队呢!”在咨询室外,面对一脸抗拒的竹泽,成田死命按着他劝说,“我是拜托了做事务的前辈,说我最好的朋友情况紧急,人家才给临时安排进来——你怎么还不领情?”
“你怎么不让前辈给你安排?”竹泽狠狠瞪他一眼,却碍于场合,不好大声争辩,“我都说了我好好的,只是最近没睡好……”
话没说完,负责接待的老师,就喊到了他的名字:“竹泽凉星同学。”
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装饰得极为简单,四面ru白色的墙,只挂了一副带木框的画。
梵高的《向日葵》,当然是工艺仿品。
千秋很喜欢梵高,尤其喜欢他的“向日葵系列”;纹在她双ru间的那朵花,就是一株可爱的向日葵。
千秋,千秋。
近来他看什么都会想到千秋。
就算看到那个衣冠楚楚的心理医生,他也马上想到:千秋最不喜欢男人戴金边眼镜,尤其是这种极细的金丝边。
那男人的桌上,搁着学校特制的烫金名牌:高桥永一。
“请坐吧。”高桥温和道,“初次见面,我是高桥,你今天的诊疗担当,请多多指教。”
高桥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三十出头;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却透出掩盖不住的Jing英气质。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Jing英。
父母都是外科医生,从小家境优渥,大学庆应,硕士耶鲁,博士哈佛,妻子是美籍日裔,貌美如花。
这样的中产Jing英,说话的言辞语气,都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竹泽同学,你在这里所说的一切,都适用于医患保护协议,决不会以任何形式泄露。不过,你也不用因此觉得,必须要告诉我什么秘密;只要你想说的,乐意说的,我都可以倾听。”
竹泽刚开始,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是高桥注意到他解开的衣领处,有一处淤血的痕迹,所以不无担忧地问道:“那是不小心碰伤的吗?”
竹泽低着头,下意识地一摸脖子,脸立刻红到了耳朵根。
“这……这不是受伤……”他有点吞吞吐吐,“这是偶然弄上去的……”
进入心理咨询室才十分钟,他就开始撒谎。
这块吻痕,当然不是偶然弄上去的,是千秋昨晚有意的恶作剧。
昨晚她骑在他身上,一边剧烈地晃动腰肢,一边拒绝与他对视,宁愿扭过脸,倔强地盯着窗外。
到后面,她的冲撞愈发激烈,暴风骤雨一般,像是惩罚他,又像是惩罚自己。
她动作时狠狠咬着下唇,压抑着声音,牙齿几乎要嵌进rou里,看着都疼。
竹泽躺在下面,其实快感很强,但怕她弄伤自己,才伸手把住她的腰肢,轻声哄道:“慢一点,好不好?”
她并不领情,抓住他的手腕,拼命从自己身上甩开,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忧很合理。
猛冲之间,他感到她浑身一颤,与他交合的部分,也猛一抽动。
千秋拱起上身,终于忍不住叫出一声,尾音颤抖,显得有点痛苦。
“好了好了,”竹泽吓了一跳,顾不得她的不悦,大手捉住她柔软的腰肢,迫使她停止动作,“下来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千秋不答话,固执地坐在他身上,忽然俯下脸去,吮住他脖子上最薄的那块皮肤。
竹泽力气很大,如果强行将她放下,倒也不是不可;哪知千秋刚才受了疼,反而将他夹得更紧,就像是暗中较劲,一定要让他留在身体里。
她这点较劲,给他无法抗拒的享受;极致的感官愉悦,在一个短暂的瞬间,抽空了他的力气,令他不能挣开她,更不想挣开她。
忽然之间,她下身猛地一收紧,停在他颈部的嘴唇,也突然发力,连牙齿也干脆用上,使他被快感淹没的同时,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千秋像一只突然发狂的小兽,小虎牙毫不犹豫地出击,刺破他颈部的皮肤,渗出密密的红色血珠,像一颗颗小血痣。
“阿凉是笨蛋。”她舔掉血珠,眼睛望住平躺的竹泽,愤愤道,“我讨厌阿凉!”
竹泽的脖颈一阵阵疼痛,但他只是搂住千秋,手指穿过她汗shi的发间。
“还痛不痛?”这是他被咬伤后,问她的第一个问题。
千秋背向他沉默着,伸手去摸床头的烟盒;一身细腻的薄汗,在夜灯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