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明白她一直以为她是嫂子,地位比几位小姑子高,没想到居然是不如她们的,也难怪方玉烟竟然敢出手打她,也难怪吉祥死命拦着不让她追过去还手。
再想一想徐氏与何音兰之间的相处模式,何家贤一直以为是何音兰强势,徐氏性子懦弱的缘故,却不料,那是姑姑的权力。
何家贤一路走一路想起高中学过的一篇文章来,刘兰芝在婆家当牛做马,却仍然不得婆婆满意,最后被休弃回家上吊自尽。
原来当人家儿媳妇,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的,想到和善的周氏,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不知道是个性使然,还是嫁为人妇了才安分守己。
踌躇间已经到了陈氏门外,何家贤刚进屋,陈氏头上裹着一片镶着绿色宝石的抹额倚在床上便说道:“我的儿,让你受委屈了。”又亲热的拉着何家贤的手坐在绣墩上。
方老爷正端坐在屋内喝茶,见何家贤,冲她点点头:“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好生安抚家贤,她下午都晕过去了……”
陈氏忙不迭的答应着,又眼含期盼的望着方老爷:“老爷下午回来,我这头疼病才好些,不如多坐一会儿,也好……”
她话音未落,方老爷已经淡淡打断:“既然头还疼,就好好养着,我明日一早再来看你。”他又瞧一眼何家贤,意味深长:“你也别为这些琐事烦心,好生督促其瑞进学是正经,马上就要下场了。”
何家贤忙点头行礼,朗声答应着。
陈氏不情愿的目送方老爷出去,这才回过神来,对何家贤道:“老二媳妇,今儿个让你受委屈了。”又让珊瑚给何家贤看茶。
何家贤云里雾里不知所以,陈氏已经解释起来:“都是那些杀千刀的,离间咱们母女两个的情分,让你受苦……”说着就咳起来,偷偷拿眼瞧她,何家贤愈发不知所谓,只搓着手里的帕子。
但是听方才方老爷的语气,这事儿大抵是没她什么错处了罢。
正巧周氏端着汤药进来——陈氏一生病她就立刻过来侍疾,刚才出去煎药,听见了便道:“母亲已经查明了情况,是那传令的小丫鬟自作主张,觉得二nainai不是嫡亲的亲戚,晚去一会儿也不要紧,路上跟几个丫鬟玩得忘记了正事儿,耽误了二nainai的时间,已经领了人牙子来发卖掉了。”
何家贤一愣,愈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们自编自导演的是哪一出戏?
当时在现场,若是陈氏一早就派那个小丫头去请自己来,为何不向舅母姨妈们解释,反而一直指责自己恩将仇报,因为些许小事怀恨在心故意报复?
她若真心想救自己,几句话就可以分明。
正疑惑间,陈氏已经看出她所想,假意哭道:“都是母亲不好,那会儿人多,身边的丫头们都走不开,便随手指了个丫头去传你,谁知道是个靠不住的……”
原来如此,错不在陈氏,错不在自己,在那个丫头身上。
何家贤到底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想到那丫头被带出去卖掉,不是什么好下场,这样在大户人家犯了错逐出去的,一般的人家哪里敢用,因此,不是卖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迎来送往,就是给那些娶不上老婆的光棍糟蹋。
期期艾艾开口道:“那丫头既然是无心之失,我也没什么大碍,能不能……”
“弟妹说什么呢……”周氏不等何家贤说完,就打断她“下人犯了错,有罪当罚,不然以后都没了规矩,觉得主子的命令可以随便怠慢?”
何家贤瞧见陈氏也面露不睦,只得住了嘴,一头雾水回到屋里,吉祥在一旁给她锤着腿,小声说道:“三小姐没在屋里吧。”
何家贤每次去请安时,带的丫头是不许跟进去的,都在隔壁耳房待命。
何家贤骤然想起吉祥死命抱着自己,皱起眉头:“你怕她?我可不怕!”
“奴婢不是怕她。”吉祥吐吐舌头:“我知道二nainai心里可能怪我,让您受辱,可是您不知道三小姐的脾性,她平素嚣张也就算了,还瑕疵必报,不依不饶,偏夫人又惯着她。”
吉祥这会儿见何家贤愿意听她解释,将自己听到的一股脑儿都说出来:“听说小时候二小姐七八岁时,拿了她一串珠子玩,不小心摔破了,三小姐那会儿才六岁不到,她当时就揪着二小姐的头发,打得二小姐跪地求饶才罢休。”
“后来夫人知道了,本以为要处罚三小姐,结果夫人说是二小姐的错,不该随便拿别人东西,还弄坏了。二小姐气不平,有一次让身边的芸香躲在假山上,等三小姐经过时,故意跳出来吓她,二小姐用鞋底差点将芸香的脸抽烂,梅姨娘出来说二小姐不对,反而被二小姐讥讽她出身不清白……梅姨娘气得几日没下床,没吃饭……夫人说三小姐虽是庶出,却都是嫡出小姐的气派,更加喜欢她了……”
何家贤这才明白,难怪方玉烟有恃无恐,平素出言不逊,打人骂人没有一点儿顾忌,全然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度。
这样极端的人,只能躲,不能惹。何家贤摸着脸,只能认栽,总不能被狗咬了一口,还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