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前的慌乱,随意地耸耸肩,将门卡划过门禁。
“你们……”许书砚喉咙艰难地吞吐,“住一起?”
感应玻璃门随着“滴”一声往两边自动拉开。
这一回,殷渔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往前,然而刚跨出一步,右手被大力拽住。
“别走……”
他停下,听见许书砚咽了咽嗓子,声音发颤:“求你。”
*
殷渔一推开门,屋里的灯亮了,空调开始自动运转,将室内温度保持在舒适的25度。他一言不发地脱掉外套,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走入浴室给浴缸蓄水。
然后去餐厅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仍站在玄关的许书砚,“进来。”
老实说,看着许书砚这样,殷渔心里很不落忍。
在他记忆中,许书砚永远是骄傲的,无所谓而淡然的,仿佛对任何事都不挂心。但他眼下,就像想要拼命抓住一件丢失的什么。
真的丢失了吗?
原本殷渔还想像往常一样,放点舒缓助眠的古典音乐,但眼下沙发上那个僵直的人让他莫名紧张了起来。
他决定照实说:“孙颉是我同事,工作上给予我很多帮助,就这样。”
许书砚那张白脸,此刻锅底一般黑,“还住一起?”
“他住楼上,当然我们偶尔串门。这里算是酒店分的宿舍。”殷渔有点抓狂,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一五一十地交代,“你怎么找来的?”
“哼。”许书砚鼻子哼一声,“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没来而已。”
他对殷渔的解释显然不买账,重复问:“真的只是同事?”
殷渔这次没绕进去,提高了音量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书砚怔怔地看着他,看他那张褪去青涩的脸,下巴淡青色胡茬,鸡心领的驼色羊绒衫里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
他笔挺地站在那里,对许书砚就是无声的诱惑。
殷渔被许书砚盯得快承不住,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不期然被他一句“小渔,我们和好,行吗”砸中。
太久没听见这个称呼,殷渔有点发晕。
大脑还在迟滞地反应,过往咽下的委屈和不甘重又涌上心头。殷渔看着他,胸口有点堵。
还在发呆,还在神游九霄,殷渔忽然感到猛地撞上了什么,衣物洗涤剂的清香混合着少许酒气扑面而来。他脸颊贴上皮夹克光滑的表面,凉凉的。两肋被用力一提,他不自觉踮了踮脚,只感到耳廓被呼出的热气冲击得发麻。
“我真的,很想你。”许书砚的声音低缓,还带着一点紧张,“我……我后悔了。再选一次,我不会让你走。”
殷渔被勒得有点喘不上气,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一瞬涨红了眼眶。
他一度以为,让许书砚认错,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殷渔鼻子发酸,轻哼一声。许书砚立刻松开一些,低头看他,嘴凑了过来。
“你不要……”殷渔偏开头躲了躲,“你不要总是这样。”
躲了这一下,所有理智瞬间归位。殷渔想,怎么可能因为他突然冒失地跑过来,凭着几句甜言蜜语就把这几年一笔勾销。
他知不知道,这几年自己是怎么过的?真的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从此幸福恩爱了吗?
殷渔平静地说:“如果你是忍不住……有生理需要,可以找别人,我不介意,我也没有权利介意。但别为了这个来找我。”
许书砚闻声,先前恢复的一点好气色顿时偃旗息鼓,随后讪讪地松开他。
“不过,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殷渔翘起一边嘴角,笑了下,眼眸晶亮,“之后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试试。”
☆、进入殷氏
浴室正中央的洁白浴缸配有镀金龙头与花洒,许书砚滑坐下去,长腿伸展开,仰头闭上眼。氤氲光线洒在他洁净的脸上,身子潜在水下,有种说不出的熨帖。
浴缸大,再塞一个人也够。
这么想着,心里不禁生出点寂寞。不过好歹殷渔肯退一步,不再像上次那样僵着。许书砚宽慰地笑了笑,继而想到之前殷渔提及殷氏近年的变动。
殷氏两年前就陷入了内斗。
表面看着依然是殷仲月掌权,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过去对她惟命是从的两个弟弟与她早就嫌隙渐生。他们对她无限放任丈夫孙让在殷氏为所欲为而愤懑不已。
于是殷氏私下分为了暗中对峙的两派。
殷仲月之所以肯松口让殷渔进去做事,也是为给自己的阵营招兵买马,拉拢人心。早些年,殷莲的上调也是出于相同的考量。
殷渔说:“你要是想帮我,就来殷氏。他们虽然内斗,但可趁之机不多,大方向依旧一致对外。我们最好……”
“扩大他们的裂痕。”许书砚了然地挑眉。
这话从殷渔嘴里说出,着实令他意外。许书砚还记得他当初对殷家的每一个人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