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其烦,只好关了。
正是傍晚的下班高峰期。
楼下喧嚣渐起,路上堵着长长的车龙,喇叭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
许书砚一只手遮住眼睛,昏昏欲睡,又很快被开门声惊醒。
何之白瞪着他,脸色可怕极了。
“这还真不是试驾就能报答我的了。”
许书砚一听就来了Jing神,忙问:“你打听到了。”
“我几乎问遍了身边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何之白口干舌燥,去厨房倒水。
许书砚急不可耐地跟过去,“快说说。”
“这个孙颉啊……对,那个男的叫孙颉,是空降到殷氏。25岁,才来了一年多。但是一年多前,谁也没听说过,突然有一天,‘咚’的一下从天上掉下来了!”何之白语气夸张地说着,边说边盯着许书砚复杂的表情,“他这样的,多半是被人有意藏起来。于是我特意查了查,不,是查啊……查啊……终于被我发现!他啊,是殷仲月的养子。”
许书砚愣了,什么时候听说过殷仲月还有养子?
“他呢,在殷氏没有具体职务,据说是集团办公室的人。可我查过,他们殷氏集团办公室没有这号人,神秘极了。”何之白不怀好意地笑着靠过来,“而且他和殷渔关系真挺好的,也不知道俩人怎么勾搭上。嗯,给你敲个警钟。”
许书砚先前喝了半瓶酒,眼下一张脸Yin恻恻的看向地板,一声不吭。
何之白不敢再拿他打趣,胳膊肘撞一下,“没事吧?”
这一下像是把他撞醒了,许书砚转身跑向玄关,蹬上鞋急匆匆往外。
他的耐心走到了尽头,等不下去了。
☆、找上门
晚上十点,殷渔整理好案头的文件,起身离开办公室。
前厅漆黑一片,这一层没人了。
他推开磨砂玻璃门,看见狭长走廊的尽头一点隐约的灯光。那是孙颉的办公室,原来他还在。
殷渔过去敲了敲,听到里面一声细弱的“请进”。
旋开门,殷渔站在外面,头往里探,“还没走?”
孙颉扯一张肘边的纸巾,抹了抹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快了。”
“要我等你吗?”
孙颉抬头看他一眼,扶着镜架说:“算了,我和你一起走吧。”
深秋的N市时有大风,写字楼楼群间尤甚。
殷渔和孙颉在楼下的咖啡馆一人要了杯热可可,刚走出来没两步,呼啸的夜风让他们睁不开眼。
不巧孙颉还重感冒,殷渔搀着他的胳膊问:“你不要紧吧?”
孙颉摇头。
“走,我送你回去。”
“别……我自己能……”
“啰嗦什么,不就在我楼上吗?”
孙颉不再说话,大概也感到了冷,缩了缩脖子。
他仍穿着那件灰色长风衣,衣角在风中翻飞,像只扑腾的蛾子。
*
自从一年半前殷渔和何之芙的好事传出,殷仲月一夕之间松了口,让殷野安排殷渔毕了业来殷氏酒店。
他目前是N市禧景酒店副总经理,这是个临时增加的职务。一方面要配合总经理,提出经营管理的方案,一方面还要尽快熟悉下级部门,做好协调工作。
这些事情过去是由总办的几个人合作完成,但殷渔是殷仲月直接调派的,现任总经理摸不清他的来路。知道他也姓殷,对他不敢怠慢,让他直接参与酒店的核心工作。
殷渔前脚刚来,孙颉后脚也到了。
一下从集团高层空降两员,现任总经理有点想哭。
不过孙颉说了,他过来主要协助殷渔,算是个秘书。
殷渔一开始以为,这是殷仲月派过来的探子,与他来往时言行很是谨慎,但渐渐发现孙颉对工作外的事情一字不问。
后来某次无意提到殷仲月,孙颉笑道:“我大学一毕业,家母就让我在办公室协助主任工作,早就当惯助攻了。”
殷渔回味半晌,像是被雷劈中,“你……你说谁?家母?”
“对,殷总。”孙颉笑时眼尾倏尔拉长,乍一看去有点像许书砚,“我是她的养子。”
孙颉坦白地说:“殷总确实让我盯着你,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和原则,不会事无巨细地转达。这话你可能不相信,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
总的说来,孙颉很好相处,他工作经验丰富,对殷渔指点颇多。
工作之外,两人也有不少共同爱好,比如喝茶,比如去马场骑马。
今晚殷渔加班,是为了赶明天开会讨论的一份市场拓展策划。回家的一路,孙颉一边忍着咳嗽,一边指出他策划里的疏漏。
殷渔忍不住拍拍他的后背,“你别说话了,当心凉风灌进肚子里。”
孙颉抿唇笑了笑。
殷氏的酒店公寓离酒店不远,隔了两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