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陈甯翻了个身,仍被辜子传揽在怀里。窗帘被拉开了,他们一起望向窗外,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银白。
辜子传在他耳边说:“下雪了。”
大年三十,北京下雪了。
陈甯换上了一件西瓜红的毛衣,刚洗过的头发软软的,耷拉在额前,露出一半光洁的额头。
他演了一年的戏,这会儿没人给他派重活儿,拿了一筐草莓让他洗,陈甯就一边洗一边吃,一会儿就没了小半筐。
“诶,也给我吃一个。”辜子传被他爸叫过去剁rou馅,手上黏黏糊糊的,陈甯举一颗起来,他半蹲下来,张口叼走,顺便咬了下陈甯的指尖。
陈甯吓得把手抽回去,立马红了脸。辜子传口劲儿不小,咬得他生疼,他把手泡进水盆里,不敢出声,便睁大了眼,对辜子传怒目而视。
辜子传面无表情地看他,咽下草莓,舌头伸出来舔舔嘴唇,起身就走了。
手指泡在水里,疼痛渐退,陈甯的脸却仍是红的。
他看着辜子传的背影,一小时前,他洗好澡出来,裹上浴袍刷牙,这人却突然推门而入,他刚想把人赶出去,辜子传却拿起吹风机,站在他身后,给他吹起头发。
辜子传端的那个表情,根本不像是来为陈甯服务的,风头舞得乱七八糟,倒像是在拿吹风机戏弄他。但辜子传玩完了也没出去,沉默地站在一侧,看陈甯抹脸,擦水、涂Jing华、抹面霜,最后甚至凑上前嗅了嗅。
仿佛回到半年前,他刚结束话剧巡演,还未进剧组的时候。辜子传每天去工作室盯后期,他一个人在家,看剧本,读莎士比亚,照小红书上的菜谱做饭。
那大概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间。话剧和隔了三个月,将近一百天的时间里,他和辜子传每天都会做|爱。除却晚上例行的一次,陈甯还经常被辜子传干醒。昏昏沉沉地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双腿大敞,临近高|chao。每每温存完,辜子传就会拥着他,有时候甚至是插在他的体内,一边动一边压着他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他迎着日光,对着镜子,被辜子传按在洗手台前插|入。但更多的时候,辜子传只是沉默着,像今天这样,看他一丝不苟地抹脸。
陈甯坐在厨房的角落,抬眼望过去,辜子传快一米九的个子,围着陈家的围裙,半弯着腰,拿两把菜刀剁rou。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这就是他应有的生活:他是辜子传的御用演员,是辜子传的同居床伴;他们接吻、做爱,不说永远,只贪今欢,也日日平安。
即将二十年,两小无嫌猜。
陈甯搓了搓自己的指尖,辜子传劲儿大,在指腹上留了个小小的红痕。
揉一揉,再揉一揉,那印子就浅了。
很快就不见了。
下午五点,第一轮年夜饭准时开席。陈家一张八仙桌,坐六口人,两个小家,十道佳肴。
辜子传和陈甯照例坐在一处,面前斟满了酒。老规矩,菜不着急吃,得一人说一句吉利话,先喝一轮。
陈甯被毛衣的西瓜红衬得脸红扑扑的,举着酒杯站起来,眼睛弯弯:“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小传,祝你们新的一年,每天都开心,万事皆胜意!”
语毕,他仰脸饮尽。
喝完酒陈甯脸更红了,他坐下来,就轮到辜子传起身。辜子传还是一身黑,举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喝完才开口,“新年大吉。”
大家都习惯了他的风格,看辜子传站起又坐下,纷纷纵容地大笑,陈爸爸举起酒杯,“万事胜意!大吉大利!”,大家相互碰杯,互贺新年,脸上都是幸福与满足。
年夜饭都是大鱼大rou,陈辜两家也不遑多让,桌上猪、牛、羊、鱼、虾,各是一道大菜。下午开了油锅,炸了一盘春卷,一碟鱼,还有各式腊味香肠,一盆当归炖鸡汤。
这些菜陈甯却碰都不碰,家人知道他的饮食习惯,在他面前摆了一道芹菜百合炒核桃仁,一道素锦豆腐,还有小小一碟蒸好的粗粮,他就只吃这些。
陈甯对自己身材的管理近乎苛刻,加上一直情事不断,他五年前就断了红rou,只偶尔吃一些鱼和虾。这两年来,他更是基本茹素,吃生烫的青菜和豆腐,淋很少的油和酱汁,配合粗粮与少量的ru制品,每天再做一个小时瑜伽。他三年没吃过一块炸物,一口甜食,就连一年一度的生日蛋糕,也被辜子传当做情趣尽数抹在了身上。但辜子传口味重,嗜甜嗜咸嗜辣,他不拍戏的时候,就每天给他变着花样做菜,烤饼干做牛轧糖,让辜子传带到工作室去分给同事。
辜子传坐在他旁边,那些荤的就离他远了,“诶,”他用膝盖碰陈甯的腿,“给我夹点菜。”
陈甯正在啃一块红薯,听见这话,他下意识就放下筷子,拿过辜子传的碗,直接站起来,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肚子,好几块排骨,又拿了两块牛腩。
他把碗递给辜子传,又用自己的碗盛了几只牡丹虾,坐回来,就开始替辜子传剥壳。
“辜子传,你这什么德行?”辜爸爸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