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还靠得住。”
说话时,叶风城的目光仍旧在那本书上舍不得挪开。借着递药的功夫,尹静正好看到了书的内容——约莫讲的是傀儡术,具体就看不太清了。
“无事。”
每一次叶风城病倒,他都得守在叶风城的身边,防止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趁虚而入。这次也不例外,他不眠不休地守了叶风城三天,生怕再出什么差池。
唯一的不同是不会再有人过来主动接替他的工作了。
过去,叶惟远总是会在从城里回来后找上他,表示自己愿意替他守夜。尹静知道他们兄弟感情不睦,但他从来都不怀疑叶惟远会害叶风城。
他曾远远看过,叶惟远抱着刀在门外一守就是一整夜,动也不动,就像一尊雕塑,除非里面的人夜里叫他进来,他绝不逾越半步。
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没主动进去看过病中的叶风城或是问过他的近况,一次都没有。这令尹静非常疑惑,他想不通叶惟远到底怎样看待这个兄长——若是在意,进去看看不是更好,若是不在意,又何必在这里消磨时光。而他更拿不准的是,叶风城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尹静不是没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试探过这对兄弟。有一次他拜托叶惟远进去送药,叶惟远愣了一下,眼睛垂下来,低声说,“我刚见过血,就不进去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没做完的事准备离去,“他肯定也不想看到我。”
他这一句话讲得平常之极,似乎早就接受自己不被兄长喜爱这件事。
既然叶惟远不肯进去,那么尹静也不会给他难堪,自己端着药就进去。
“主人,云先生到了。”
他提起那个让他们都为之一振的好消息,想要让叶风城也高兴一下。
不知是不是刚刚服下的汤药起了效,叶风城的面颊上涌起一丝病态的血色,只是他的眼睛里仍旧是冷的,就如冬日湖面的浮冰,里头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那就让他看看。”
看他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尹静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数不清的名医过来替他看过病,都摇头叹气直呼没辙,久而久之,叶风城心里的那点希望也被彻底磨灭。
等死其实不算太难,难的是有了活着的希望,然后被无情浇灭。
他还想说什么,下边的人过来通报打断了他。
“云先生到了。”
那位云先生没等里边的人唤他就径直闯了进来。
“我的病人是哪位?”
“云先生,我家主人的病……”
“阿静,你出去,让我和云先生在这里就行了。”
云巍奕的一个怪癖就是他从不让旁人看他治病。若是有病人亲朋好友定要纠缠,他定会转身离去,抛下病人等死。久而久之,只要云巍奕来了,其他人都会自发离去,免得因小失大。
“你就是那个叶风城?”
云巍奕是个面白无须,模样有点富态的中年人。他穿了件市井村夫的麻布短衫,却扎了条锦缎腰带,上面缀着个酒葫芦。比他这滑稽打扮更讨人嫌的是他说话的怪异腔调——他如愿赶走了尹静,对着叶风城就是一声咋呼。叶风城抬眼去看他,对上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边没有市侩的油滑气,却透着股讥诮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婪。
“某便是。”
叶风城颔首,顺手将那本书页发黄的旧书搁到一旁。
“你不是叶家第一个求我救命的人。你父亲也曾找过我,只是那时我没兴趣。”云巍奕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随便拉了张椅子坐到叶风城床边,“没想到一转眼老子没了轮到儿子了。”
也不等叶风城回答,他出手快如疾风,“得罪了。”
他捉住叶风城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上,似是在把脉。
“叶城主,乖乖的,别反抗。”他乜了叶风城一眼,目光里满是警告,“对我们两个都好。”
和那些粗鲁动作截然不同的是,叶风城感到一股极其轻柔的气劲探入他的体内。那气劲千丝百缕,一道道地缠住他的经脉,如春风一般柔和,所到之处温暖酥麻。
“叶城主,你习武吗?”
期初云巍奕还有功夫和他闲聊,问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过去练剑,现在不了。”
“看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就看看傀儡术这种东西了……”
这股气劲越往深处去,云巍奕眉头就皱得越紧。待到叶风城的丹田深处,就快触碰到金丹时,云巍奕眼睛蓦地就瞪大了,差点就握不住叶风城的手腕。过了好一会,他不信邪地又试探了一次,这次他的反应比先前更大。他迅速站起来,险些就踢翻了凳子,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先前给叶风城把脉的那只手。
“你这个病我不治。”
好不容易安定了心神,云巍奕掸着衣角的褶皱含糊地说道。
“为何?”
叶风城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天底下都说没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