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过来通知我们俩,说手术做好了。
猫们楚楚可怜的躺在箱子里,麻药的劲儿还没过,我隔着笼子用眼神抚摸了它们,听兽医讲解术后恢复期间需要主人注意的方方面面,包括饮食和清洁等一系列细致入微的后续工作,用纸笔一一记录下来,再把记事本交给宫隽夜。我在学校回不来的时候就得由他代劳。
养宠物是叫人费神的差事,不仅仅是找乐子,我想,既然接纳了一条生命,就要像对待人类那样,负担起生老病死的全部责任。
我们回到家,把两只熟睡的小家伙放到楼上去,他说,给猫起个名字?
彼时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怀旧港片,我灵光乍现,指着花猫说,它叫无双。
黑猫的话,我有意想听他的,感觉就像跟他认养了两个小孩一样,殷殷期盼地看着他在厨房里转圈,把切好的水果塞进榨汁机里,压上盖子狂暴的翻搅了一阵,沉yin道,那就叫老王吧。
……
隔壁老王的老王,朴实刚健,城府很深,神秘中带着一丝狡诈,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我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来,联想到这个人的外表和他的智商,内心五味杂陈,眼眶都有点shi润了。
叫旺财来福翠花狗蛋我也得认啊。
他帅他说什么都对。
养了猫的宫先生业余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他常在我上完一整天课、面朝下趴在床上歇息的时候,打电话向我告状,说两个小淘气今天又闯了什么祸,毁掉了他近半数的黑色衣服,害得他要把衣帽间和录音棚紧紧锁着,最可笑的一回,他一帮生意上的朋友登门来谈事,只见他一手托着无双、肩膀上趴着老王的伟岸身影巍然显现——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满屋子人的眼神。
老王迷恋着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畅快感觉,热衷于把自己伪装成皮草趴在宫隽夜肩上,五连包的妙鲜包也无法撼动它的意志,险些要把宫隽夜趴出颈椎病来。
甚至于在我临出门前和他接吻的时候,都要从他肩上跳到我肩上。
于是我摸摸在我怀里窝成团的花猫,说,你看无双多文静。
宫隽夜对任何与他争宠的生物都一视同仁的怀有敌意,幽幽地瞥了一眼,不屑道,一看就不是正经猫。
无双简直怕死了他。
他可能是属狼的。
五月的头一个周末,夏皆把我召回家,说要商量一件大事。
我寻思这事儿得多大,夹着手机从自习室跑到走廊严阵以待,她在电话里简略的讲述了事情的大概:她工作三年的咖啡店要关门大吉了。
咖啡店老板受家事所迫,要在夏天来临前辞职回乡下,手里的店要么卖掉,要么找个合适的下家转手,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时间给店里的固定资产做盘点,给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恰好在夏皆需要权衡和犹豫的范畴内。
听完我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抑或是压根儿不想顾虑那么多,没花一分钟,对她说,“想接你就接吧。”
“就这样?”她显然对我这种欠考虑的痛快表示质疑,语气也弱下来,透露出几分可以想象到的担忧:“如果赔钱你可就连学都没得上了。”
“我小时候你就没教过我进退维谷。”
我说,“喜欢什么就去做啊。”
哪怕如此洒脱的扬言,我心里还是冷不防的酸疼了一下,感慨那些恶衣恶食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到如今有了选择的自由,反倒是瞻前顾后起来。
“不用怕。”我说,“大不了再跟你一起穷。”
“呸,小兔崽子,对你妈也太缺乏信心了。”她笑着啐我,“等我的好消息。”
往后的半个月内她果真买下了那个店铺,不过只是里面的咖啡机和一些有价值的物件,她很灵活,及时放弃了原本那个租金偏高的铺位,打算把店搬到另一条街上,改头换面,重拾她当老板的人生理想。
夏女士谦虚的接受了我的赞美,又问,“你啥时候有空回来帮我搬东西?”
我一听这时间,随手翻开课程表对照,遗憾地说,“下周肯定不行,选修课全挤周末了。”
“那算了……”她有点作难,“找几个朋友?怪麻烦人家的……搬家公司吧,东西又没那么多,感觉有点儿浪费资源……”
我说你别管了,交给我吧。
“嗯?”
宫隽夜听我又把话重复一遍,有生之年似的发出了一声感叹,“我没听错吧你有事儿求我。”“是啊。”
我站在楼梯口跟他打电话,瞧瞧窗外绿意盎然的树枝,空气里有花粉发酵的味道。我迎着光眯缝起眼,喏喏地问他,“能拜托你么?”
“这话说的。”
他似乎是离开了话筒,向身边人打了个呼哨,顿时招来一帮大汉豪情万丈的回应,“走,去丈母娘家干活儿。”
第 90 章
乱献殷勤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宝宝你请来那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