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霜,我也有请柬。”
为霜瞪了卫幽色一眼,道:“原以为你是四大公子之一,应非俗流,却也如此贪财。”
卫幽色徐徐道:“银子送上门,哪还有不要的道理?幽色只是俗人一个。”
为霜拍了拍卫幽色的肩,道:“恰巧,本姑娘也是俗人一个,前些日子说过要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走罢。”
“好。”
两人收拾好行李后便上路,因着为霜不在蔚家,这帖子辗转许久方才送到为霜手中,而今日便是办这喜事的日子了。
两人在路上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平城。
为霜站在城墙下,幽幽道:“平城,倒是许久没来了,那铸刀世家卢家也在这平城。”
卫幽色拍了拍为霜的肩,为霜回头一笑,便扯着卫幽色入了城。
入了城,为霜方才知晓,这平城中的繁华较往日,更盛了几分。
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两人正往庄府而去,却碰见一大堆人围在一家玉石铺子前。
为霜皱眉,也凑了上去。
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是一个面红耳赤的书生与一对衣着寒酸的姐弟,姐弟两人都身
凑上去后为霜才知晓,原是玉石铺子的老板,也就是被围住的白衣书生,向这姐弟买了一块玉璞,而开玉后,这玉璞中的玉成色极好,白衣书生正打算拿这玉做首饰,偏偏姐弟俩不知为何又后悔了,想以两倍的银子赎回这玉璞。
而这围着的百姓,竟是大半都倒向了那姐弟。
“怎么?阿霜想路见不平?”
为霜笑了一声,道:“路见不平而不起,可不是本姑娘行事的规矩。”
为霜挤到前面去,看向姐弟,道:“这老板买了你的玉璞,银货两讫,可是真?”
姐姐含着泪点了点头,又道:“但这玉璞……分明值更多银子,至少一千两银子,是书生坑了我。”
为霜道:“既如此,你愿用多少银子赎回?”
姐姐道:“两百两银子……”
白衣书生红着脸道:“姑娘这话好没道理,当初我见你们可怜,已是多给了一倍的银子,给了足足一百两银子,诸位去问问,哪一家玉石铺子收玉璞高过五十两银子?而你们见着这玉璞中开出了好玉,便出尔反尔……”
一旁的人也指指点点道:“真是无jian不商啊,这玉璞中开出了这么好的玉,这姐弟俩,是该得更多银子才是。”
为霜闻言讶异地看了一旁的人一眼,只见说这话的人中,还有一位同是书生打扮模样的人,那人穿着蓝衣,对为霜道:“姑娘,不必与这jian商纠缠……”
为霜又看向姐弟,道:“这白衣书生可是给了一百两银子?”
弟弟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但我们愿用两倍银子赎回。”
为霜看向白衣书生,道:“开玉需要多少银子?”
白衣书生道:“十五两银子。”
为霜看向姐弟,轻声道:“既如此,你们为何不肯开玉?偏偏要把这玉璞卖掉呢?”
姐弟俩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为霜笑了笑,见姐姐手中有一方手帕,帕上绣着的花鸟十分Jing致。
为霜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道:“这手帕可是姑娘亲手所绣?”
姐姐含泪点了点头,为霜又道:“姑娘绣工不错,为何不去绣些帕子卖到献花阁呢?献花阁对绣工好之人,给的银子一向丰厚。”
弟弟道:“姐姐她身子不好,我舍不得让她去献花阁。”
果真是身子不好,还是想借此逼迫旁人呢?为霜笑道:“既身子不好,又为何舍得让她出来吹风呢?”
姐弟俩脸上一白,再没说话。
为霜道:“你们以何为生呢?”
姐姐用帕子擦了擦泪,道:“家道中落,靠变卖祖产。”
“若真是这白衣书生坑了这姐弟俩,也就罢了,如今既是银货两讫,又有何说头?”为霜顿了顿,话锋一转,接着道,“锄强扶弱,锄强扶弱,却也不该是这样做的。弱者固然可怜,强者便该活活受欺么?”
蓝衣书生笑道:“想不到姑娘看着一身正气,竟也为这jian商说话。”
为霜道:“你一口一个jian商,不知白衣书生是坑蒙拐骗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蓝衣书生道:“只这一件事,这玉璞分明值更多银子,这jian商却只肯给一百两银子。这姐弟俩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而书生衣食无忧,真是天道不公。”
为霜道:“好一个一本万利的法子!这玉璞中有好玉,便要把银子分出去,那我问问你,若是这玉璞中没有好玉呢?是否白衣书生也可以找这姐弟要回这银子呢?”
蓝衣书生一顿,道:“这玉璞中是否有玉全凭天意,如何能让这姐弟来……”
为霜道:“合着是赚了银子便要大家一起分,亏了银子便要白衣书生一个人承担?本姑娘瞧着你一副文人模样,‘君子周急不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