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道:“蔚姑娘,许姑娘已是这般境地了,你莫要再落井下石了。”
为霜冷笑道:“落井下石?我可有哪一句说的是假话?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空口白牙诬陷人的本事,也是从她那里学的。她的确是蠢不自知,今日若不是我眼疾手快,卫幽色已成了剑下亡魂了,还是背着污名的剑下亡魂。怎的?她能几次三番地不分青红皂白杀人,本姑娘说两句实话便不行么?”
络腮胡大汉道:“蔚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为霜看了一眼在场众人,道:“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是用在识趣之人身上的,不是用在她身上的。如今,真相大白了,诸位倒是开始和本姑娘讲道义了,那我倒要问问诸位……”
“阿霜……”
为霜回头瞪了卫幽色一眼,道:“你闭嘴。”
为霜看向那群指责过卫幽色的人,接着道:“若是方才卫幽色死了,你们又会如何?一个个自诩武林正道,碰上人命关天之事,却不察不究,江湖上讲究快意恩仇,这本无碍,但你们瞧瞧,你们把这四个字毁成什么模样了?”
常宿豫道:“蔚姑娘……”
为霜道:“你不必多言,本姑娘和你相看两厌,你不喜本姑娘,本姑娘也不想和你多言。”
为霜又走到许芳醪面前,指了指柱子,道:“你想死吗?只要撞上去便可,不过若是一下撞不死,你的脸可就要毁了,听闻许姑娘最爱惜这张脸,舍得让这张脸受损伤吗?”
许芳醪面露惊惶,不禁往后缩了缩,为霜笑了笑,果然,死比活着难,至少对大多数人如此。
“诸位记着,人命关天之事,莫要大意,否则便别张嘴闭嘴全是劳什子侠义正道,本姑娘听着恶心。”
为霜笑了笑,再没和在场的众人啰嗦,走到卫幽色面前,道:“走罢,本姑娘带你去看看什么叫做真的江湖。”
卫幽色看着为霜愣了一会儿,随即跟了上去。
白采琚喊道:“阿霜,等等我……”
为霜回头,道:“你我的道不同,不必勉强同行。”
两人随意寻了一处客栈便走了进去,为霜向小二要了两间上房后,便推着卫幽色进了他的那间上房。
为霜正要去自个儿的那间上房,卫幽色却叫住了她。
“阿霜,今日之事仍未完。”
为霜转过头,走到卫幽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幽色,冷冷道:“怎么?你觉着我今日的话说得太重了?还是许芳醪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你起了怜惜的心思?想再为你的群芳谱上添一个名字?”
卫幽色却徐徐一笑,拉过为霜的手,道:“你手受了伤。”
为霜一怔,若不是卫幽色说这话,她几乎要忘了她手上还带着伤。
卫幽色从桌上拿起一壶酒,轻声道:“忍着,许会有些疼。”
酒缓缓地浇了上来,为霜一个激灵,似有一双手透过皮rou,触到了她的骨,那手轻轻移动,移到她的心头。
她竟察觉不到一点痛意,只觉着有一股暖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浇了酒后,卫幽色又在为霜的手上洒了金疮药,随即,撕下一截衣衫,缠住了她的手腕。
卫幽色徐徐道:“此谓缠妻。”
为霜怔了怔,看向卫幽色,却看见他手腕上歪歪扭扭的“为霜”二字,初见时那容色动人的卫幽色又浮在眼前,心头的弦,被轻轻拨动着。
她道:“你……”
卫幽色却低下头,动作轻柔地给为霜手腕上的布带打着结。
“为何要帮我?”
是啊,她为何要这般热切地帮他接下那把剑?为霜一怔,看着卫幽色的肩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为霜别扭地道:“那是本姑娘古道热肠,何况,本姑娘还欠你银子呢,若是你死了,本姑娘还给谁去?”
卫幽色笑了一声,道:“阿霜说什么我都信。”
你分明不信!
为霜气极,对着卫幽色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尝到几分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松了口。
卫幽色的眼中闪过疑惑,道:“你为何咬我?”
“本姑娘疼着,自然不能让你得了便宜。”为霜歪着头得意地道。
卫幽色叹了一口气,为霜的脾气他清楚得很,偏偏他奈何她不得。
遇到蔚为霜,他才知晓,这世上,的确有人,让他甘愿为她“心摇如舞鹤,骨出似飞龙”。
作者有话要说: “心摇如舞鹤,骨出似飞龙”
出自李贺的。
反转又反转,预知后事,且看下一章\(^o^)/~
☆、白露为霜(十四)
“佳偶天成,姻缘天定。”
窗外天色微明,为霜坐在窗前,盯着手中的这张请柬发怔。
为何那人还敢给她发请柬呢?莫非是嫌她待人太过宽厚了吗?
忽听一阵脚步声,为霜不必转头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