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视:“小程心软,丁柏你这分明是再敲他一顿竹杠么。”
席间丁柏和方文隽间或与程鹤白说起演戏,说起新片。聊到了玉兰奖,又旁敲侧击他是不是也要得个影帝再转行。
“当然不是。”凌青原道,演帝一家有一个就够了。
秦子钰总笑话谭岳,有了家属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浑身都散发着软萌软萌的圣母光,而不是那种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坚壁清野,全是堡垒。秦子钰感叹自己为了年轻好几岁,是不是也该找个真爱。
中途几次,慕德礼好死不死总想讨论剧本,每每都被谭岳拦住了。老混蛋要是把这个话题揭开,某个死脑筋一定不会放过他,这分明就是让他当着众人保不住面子嘛。
凌青原笑看他们打哑谜小动作,他想谭岳既然要导这个本子,还是应该彻底掰开揉碎了,把自己的立意同他说清楚。
饭局过后,凌青原显而易见地被谭岳带回了家。之前两人出外景或者拍摄,总分离很久,一见面就恨不得抱在一起,浓情蜜意地跟五零二胶似的。这回难得都在一个城市,却故意疏远了这么久。
其实谁也没有真的生谁的气,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小小的领地。很多事情,不能用爱一言以蔽之,凌青原告诉谭岳,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要被他糊弄得天雷勾地火。
谭岳应声,说要听他讲戏。
两人简单冲了淋浴。凌青原一直很放松,也在放空地回忆故事每一个细节。他是属于这种导演,开机拍摄之前一定会在脑中呈现整部作品的样貌,然后细化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具体情节、表演。枝繁叶茂的故事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相辅相成的环境动态、画面光影甚至配音配乐。
谭岳帮他把头发擦干,披上睡袍,享受地欣赏凌青原忘我陶醉在自己构筑的光影世界中。让他加倍欣喜的是他会把这个世界同自己分享。
两人倒在床上,面对面躺着。凌青原摸着谭岳的脸徐徐开口:“并不是一个爱情故事。”
八岁的玲子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普通人家,普通样貌,普通的头脑和成绩。由于不漂亮,在学校没什么朋友,不被老师喜欢,性子也非常内向。
她很努力地想加入小伙伴们的游戏团体,可惜总是无法融入。她也尽最大努力去尝试竞选小干部,而一上台总会紧张得满脸通红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话。
谭岳想起故事里面,一个很傲气的小同学让玲子投她一票,并答应让玲子加入共同玩耍的队伍。结果玲子支持了她,却没有得到回报的结果。还有一些得到过她帮助的小同学偷偷背着她,说她胆子小缩头缩脑像一只小老鼠,丑丑的不好看人还不机灵。
“她是一个太让人怜惜的孩子,怯懦而善解人意,却没有被谁心眼儿里疼爱过。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叫多多的小男孩儿,她家隔壁的新邻居。他告诉她,紧挨着他们家的那个老游乐场,太阳落山之后偷偷溜进去,会发现许多宝藏。
老游乐场坐落在大公园之中,公园里林木茂密,还有护城河的一段堰塞湖。游乐场的部分,被铁栅栏墙围了起来。多多发现,有一个很隐秘的缝隙,刚好够小孩子侧身穿过。于是,男孩女孩便开始了游乐场历险记。
他们的到来,让沉睡的游乐场活了起来。旋转木马会随着音乐自由驰骋,海盗船像在大海中一样随波涛起伏。大象形状的滑滑梯,会灵活地卷起长鼻子。转圈圈的快乐杯与碰碰车。两人乘上冒着蒸汽的小火车,却被带上了截然不同于日间的神秘王国。
就小孩子的视线而言,秘境里的树实在是太高了。黑黢黢的Yin影里,杂草丛生。风好像是夜里的Jing灵,吹动枝叶树梢,侧耳倾听仿佛能听见小动物们的啼鸣。鸟儿告诉他们,可以在这里玩耍,也可以在树上建巢。小多多说,要在最大的那棵树的枝桠上建一个树屋,做一个守林人,玲子说好。
往后一段时间,玲子白天去学校上课,一放学丢下小书包,就喊着要和小多多一起出去玩。他们在秘境里创造,偷偷溜出来的旋转马驹会来帮忙驮东西,原是雕塑的长颈鹿会送他们登上树梢。墨紫色夜幕里的世界不是幻想,如真实般惑人。鸟儿会告诉他们太晚了,该回家了。
“那里没有让人讨厌的同学老师作业,一切都十分美好,都由自己做主。偶尔会出现野兽般的暗夜Jing灵,孩子们和秘境的伙伴会为了守护自己的城堡而向它们宣战。”
谭岳捧着凌青原的脸,感觉他在讲故事的时候,眼神干净得就像是电影中的孩子。两人在床上互相抚-摸,交换了棉絮般的亲吻。停了一会儿,凌青原翻身躺平,向天花板伸出一只手,看着指尖叙道:
“后来某一天,玲子在学校被同学们欺负,耽搁了。多多准备独自前往秘境,想要修复被损坏的树屋城堡给玲子一个惊喜。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漫出了护城河的堰塞湖,检查围栏是否坚固的游乐场保安看见一个要翻越空隙的小孩,便要追赶他。”
“我不喜欢故事的这一段。”谭岳握住凌青原伸向空中的手:“我不喜欢多多失足落水,再也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