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不错。还以为你终于能摆脱‘因为脸太抢镜而被人忽视智力水平’帽子。结果我看你脑袋还是不灵光。”
谭岳涵养再好,无奈着无奈着也要火起。慕德礼开门三句话,损了他演技又损了他智力。说他脸抢镜,从这个男人的角度,估计依旧是损他。
“我还是认为,脸的进化程度与人的进化程度呈正相关。比如您,还有狒狒猩猩金丝猴,就都进化地不太顺利。”
“你年轻那会儿更可爱一些,至少尊老爱幼谦虚谨慎,绝不会和师兄顶嘴。”慕德礼忆苦思甜,饮水思源。听慕德礼提起这茬,谭岳拿起shi巾直楞楞塞过去,直接让他闭上臭嘴。
慕德礼青筋跳跃地吐了塞布:“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没跟你家属报备,不是智商有问题么。”
谭岳无表情嗯了一声:“告诉他结果就行。省得他瞎Cao心,踹不住抖落出来挂在脸上就不好了。憋心里责备自己就更不好了。”
慕德礼本想教育他哪儿有这样护着人的,早说了没什么完美无瑕的。转念他又想,这谭岳估计是等太久,守着宝贝怕弄疼了又怕捂化了。他一个外人,管年轻人情情爱爱的破事儿作甚。
慕德礼政治路线正确地拐回正事儿:“你说剧本要改,我问一句,是站在投资人还是导演的立场?”
“我是你的投资人。你是导演。我希望让小男女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反正剧本拍摄你都一肩挑了。投资人的意图,你灵活领会。”
慕德礼嘟囔着还幸福生活,小娃娃早恋呢:“他故事里原来就是很纯洁的友情,压根不是爱情。两个小勇士在神秘土地上开辟新天地的革命友情!是救赎与创造!你们这些金主,太商业了,太有-色了。”谭岳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他已经说服了另一个当事人。
慕德礼适当假设脑补了一下,语塞。瞬时理解他谭岳近儿怎么总这般欲求不满,果然是透支了感情债,被人扫地出门。他很端正地绕开私事,借坡下驴道:“既然你要改剧本,他同意了我也不拦着。不过工作你要帮我分担点,好歹你是挂名的导演。”
谭岳想了想点点头。
他们两人联合拍摄采取一种很诡异的合作模式。用谭岳的话说,叫做两套班子。为了骗宏新的投资,谭岳对外宣称这部电影由他导演,以向逝世将满一周年的凌青原致敬。
实际上对内,谭岳只是形式上的挂牌导演,而是实际上的投资出品人,资金全由他出。至于拍摄制作工作,则由挂着副导演名号,更懂剧本和拍摄的慕德礼负责。
凌青原因为谭岳找宏新要钱而生他的气,又矛盾地相信谭岳不会背着自己意愿勾搭上宏新。他始终想得到谭岳确切的答复。
谭岳也懒得和他解释。只寻思等待这个连环套收口,想套到的事实进了口袋,证据确凿尘埃落定,再把一切真相解释给他……顺便安慰他。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工作,谭岳挺过意不去地表示让慕德礼干着老牛碾磨的重活,却挂着副。慕德礼笑他还算有良心,不过挥手又说谁计较这些虚的,这都不是事儿。
谭岳看着点钟,估计后续几人差不多也该到了,终于不用单独应战这个皮糙rou厚的滑头Jing。最重要的是,读着秒,好久不见的心上人也该来了。
慕德礼看他魂不守舍一脸发春的模样,哆嗦着深感痱子捂成鸡皮疙瘩。正想说点什么臭臭他,忽听谭岳手机响了。慕德礼适时地画外音:“他临时加拍,被人拦了,家里有事儿,来不了了。”
谭岳做了个滚蛋的口型,开头是喂您好。陌生来电。慕德礼醒悟,蜕了一层皮般立刻严肃起来,听他说电话。而谭岳,每句话只吐两三个音,不是“好的”就是“您说”。
“他说他叫王超。”挂了电话谭岳眉头上扬,原封不动地将话转告给慕德礼:“他说,很遗憾撤资并间接导致了凌导演的自杀。希望能够弥补这个过错,愿意投资拍摄,完成他的遗作以告慰死者。”
凌青原收了工,怀着忐忑难测的心情赶往谭岳预定的饭店包厢。媳妇要是真想见他,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地设饭局,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最重要的是还有几个他此世“不认识没交集”的人叫到一起。
谭岳不是他,不知道分不清前生今世的感觉有多难受。尤其自己认识别人,有很多关于别人的记忆,而在对方眼里,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路人生人。
做了足够心理建设,凌青原推门,只听见丁柏先叫了一声:“小程来了。”
凌青原下意识回了一句“柏哥”,再看包厢里,谭岳昨天说好的几人都到了。丁柏在笑着和他招手,两人拍电视剧建立起来的友谊相当牢固。
方文隽圆的脸上挂着一半好奇一半的不好意思。凌青原想起两人上次见面恍如昨日,想到在里面他拿着导演剧本狠狠劈这个不开窍的傻小子,一次次把他往猪圈里推,冬天大雪里要方文隽穿着破烂的僧衣冻成冰坨,他莫名地羞惭。
“哟谭岳,他好像看上去有点害羞。”秦子钰看见刚进来的年轻人愣在门口,笑着唆使谭岳把他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