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墜落懸崖(微)</h1>
第五章
馬車再行一刻鐘便是東城門,若是出了城門,她的小命恐怕要不保。
許遙清計上心來,想起小桌上的匕首,剛剛在馬車晃動間掉到了地毯上,她挪了挪身子坐了在上面。
想不到沈雲洲的禮物這麼快便要用上。
她雙手沒有被綁,碰到了匕首之後就攏在了衣袖裏。
趁著晃動之間,她一把向壯漢眼睛刺去,壯漢隨之摀住眼睛嚎叫出聲。
「啊!我的眼......」
沒有了架在脖子的刀,她吐出塞在口中的那團灰布,掀起簾子卯足了勁的叫喊:「救我!」
那灰衣男子見狀目露愠怒,騁兇騁勢的向她撲來,她微末的力氣及不上男子,卻是不放棄,只要手碰得到的,就往車壁亂丟,望能引起外間的注意。
就是此時,馬車駛過聚香樓。
車內亂作一團,嘈雜混亂。
響聲驚動了在二樓咂酒的人,沈景陽一眼便認出了將軍府的馬車,而駕車的車伕並不是將軍府之人。
行軍多年,養成了敏銳的洞察力,他不帶一點猶豫,從二樓一躍而下,騎上了侍衛剛從馬廄牽出來的赤驥,對樓上的人說道:「回府通知管事多帶些人出來。」
鍾簡和朱毅拱拱手看著將軍絕塵而去。
此時馬車已遠去一段距離,他快馬加鞭追趕前面的馬車,瞧著距離越發迫近,驅馬的人發現了身後的沈景陽,似是對馬匹做了什麼,那黑馬就忽然受了刺激,嘶鳴一聲便發狠似的向前跑。
臨近城門,馬車撞翻了路旁賣手帕的攤鋪,引來了官兵的注意,馬車向著前面剛好大開的城門,駕一聲,便迎著塵埃逃之夭夭。
駛了一段路,一行人已駛到沒有人煙的樹林。
沈景陽沿著地上車軲轆碾過泥地的痕跡,握緊繮繩很快追了上來。
駕車之人瞧見了靠他已經非常接近的沈景陽,傾刻認出了他,一時方寸大亂。他用食指上布條纏著的銀針刺了馬匹一下,馬匹便像之前一樣發了瘋的向前奔跑。
不一樣的是,馬車開始不受控制偏離了道路。
面前是一處山坡邊緣,懸崖陡峭,望下去仿佛沒有盡頭。
眼看馬匹奔走的方向是懸崖,駕車之人一駭,大叫:「跳車!快跳車!」
沈景陽伸手便要去捉住馬的繮繩,扯著繮繩試著控制馬匹,失控的馬卻仍舊沒停下,接著往懸崖奔去。
車內兩名歹徒已經顧不得許遙清,此時只想活命,可是已來不及跳車離去。
沈景陽放下繮繩跳上了馬車,暮然瞥見一張臉,入眼的便是許遙清,大抵是受到驚嚇,小臉煞白,身子顫抖得勵害。
此番救人也不過是認出了將軍府的馬車,根本不知道車內的人是她。
他上前把人緊緊摁了在懷內,運著內功,大手護在她的腦袋:「抱緊!」
車內天旋地轉,馬車連車帶馬的往山坡底下滾去,車內衝擊力巨大,他的後背撞向了車壁登時吐出一口鮮血。
「血......你的背部受傷了?」
「閉嘴!」
語盡之時,她便緘唇不語,牢牢的抱住高大的身軀,半根手指也不敢放鬆把他視為了救命的稻草。
她知道與他非親非故,此刻兩人面對生死存亡的關頭,就算沈景陽丟下她,她也沒有資格抱怨。
可是,她不想死。
從沒這般的怯懼,身子無處不在顫抖。
滾動途中,兩人俱被拋出車外,千鈞一髮之間,他猛地攫住崖壁的石頭。抬目一覷確定他們正在山腰處,因著內傷,最多也就撐個一時半刻。
他垂眸又往崖下瞧去,果斷的鬆開手,與懷內的人雙雙墜入了河流之中。
*
許遙清在墜下途中便暈了過去,沈景陽抱著全身濕透的她游上岸,她也沒有醒來。
他顒望山崖頂端,便是他的輕功再好也上不去,更別論懷內還有一個許遙清。
走了一刻鐘,四處仍是一望無際的樹海,懷內的人瑟瑟發抖,大掌覆了在她額頭探了探,燙得火燒似的。
她聲音顫顫的道:「我不想死......」
還一直喃喃自語,一時叫著母后,一時喚著太子哥哥。
都這般語無倫次了,再發熱下去怕是要燒成傻子了。
讓許遙清靠坐在樹幹後,他拾來乾柴,從懷裡掏出火折子點燃地上的柴枝和乾草。
他的衣衫都在火堆旁架起烤乾,渾身只剩下一條里褲,那兒的形狀在濕透的白色里褲甚是明顯。
許遙清身上還是一身濕衣,即便有了火堆溫?,濕衣黏著皮膚仍是冷得她發抖。
如此,委實要烤乾衣裙保暖。
他緊抿著唇,手掌停留了在她的衣襟處,卻無從下手。
在他猶豫之際,小手忽然握住了停留在半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