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在馬車上被擄走</h1>
第四章
夜裡飄了一場雪,幾個丫鬟忙於清掃園子裡的積雪,無暇欣賞雪地裏的英姿。
今晨沈景陽在光禿禿的吾桐樹下打了一個時辰的拳,才把心中的煩躁揮去。
一想到前幾日竟被當成了登徒子,便胸口發堵,郁悶不已。
他只穿了一件玄色中衣,臉龐俊美無雙,汗水浸濕了中衣,勾勒出修長壯碩的身材。
本以為許遙清會藉由道謝再來書房糾纏,事實卻是待了幾天也見不著人到來。
倏然想起她受傷的左腳,應當是痛得無法出門才不見蹤影。
便是如此,也不過是她自作自受罷了。
另一廂,許遙清確是足不出戶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養傷,卻與沈景陽想的不一樣,這會是安逸得很。
她的腳只是小小的扭傷,並不嚴重,只需好生休養幾天就能大好。
她住的綴梅苑陳設簡潔,算得上舒適,可是在偌大的將軍府裏就顯得有點寒磣了。
院子的小花園有一片空地,不大不小,打理起來也不會太累人,她素來喜愛蒔花弄草,想著開春時要在這種滿喜歡的花。
心情非常的好。
花圃旁邊是圓亭,雖然外型樸實而平淡無奇,看久了倒是典雅清逸。
許遙清倚在圓亭的木柱旁,思索著春來可種的花卉,杏眼彎彎,嘴角微微上揚。
「姑娘,手爐。」聽竹從屋裏取來手爐,塞到她懷裡,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
「今晨有誰來過?」
「四姑娘院子的小丫鬟送來的,說是活血的膏藥,匆匆忙忙的放下就走掉了。」聽竹擔心的道:「這小丫鬟瞧著眼生得很,姑娘還是先不要急著用了吧?」
許遙清打開瓶蓋,白色的膏藥並不難聞反而透著淡淡荷香。
不過她對藥理一竅不通,這膏藥她是不敢用的。
倘若滲有毒物的話......
留下來倒是可作為自保的証據。
「放到紅色那個匣子裏,還有牢牢記住那丫鬟的模樣。」
*
松鶴堂外,倆身姿曼妙的女子從屋內姍姍而來,嫩白小手拿著薰了香的手帕掩嘴而笑,端的是瑰姿艷逸的姿態,言辭卻是不堪入耳,沒有閨閣女子該有的端莊典雅。
沈晰向來厭惡許遙清,常常調侃她光有一張臉,既沒家世又沒有才學,這樣的一個孤女竟敢往大哥身上湊。
她就是瞧不起這種寡廉鮮恥的草包。
這會子向祖母問安,得知表姐將要來將軍府住下,她的唇角便止不住的噙著笑意。
與她並肩而走的女子,模樣雖不及她奪目,卻勝在清秀可人,走起路來弱柳扶風的,她問道:「大哥可知道表姐要來府中侍侯祖母?」
「剛剛問了陳嬤嬤,她說大哥前幾天已從祖母口中得知,聽說也是不反對的。」沈晰冷啍:「聽祖母的說法,表姐是要給大哥當正妻的。到那個時候,我倒要瞧瞧許遙清的臉面要置於何處。」
沈湘撇撇嘴,不以為然。
她今年已及笄,婚事都攥在蘇氏手中,蘇氏對沈晰溺愛得很,為了能有一門好的婚事,討好這個二姐姐是必需的。
而與她同仇敵愾便是最直接的方式。
「二姐姐說的自然是對的,不過也只對了一半。」
「她明晃晃是當妾也樂意得很的醃東西,便是表姐這正主到來又有何用?要是她使上些醃臢手段爬上了大哥的床,礎於她娘與母親的關係,這侍妾之位還不是她的囊中物。」
沈晰一聽,頓時深惡痛絕,便有如市井粗俗婦人般扯著大嗓門。
「大哥是何等英雄人物,許遙清便是當將軍府洗恭桶的粗使丫鬟也不配!」路過的丫鬟瞥上她一眼便被瞪了回去,她撫著胸口,壓低嗓音問道:「那該怎麼辦?」
「讓她連妾也當不成。」
沈晰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從小嬌縱得很,這便能解釋為何到了十九依然待字閨中。
一來是她與蘇氏眼角過高,二來是與她的性子有關,誰人都道「沈家嫡女橫蠻嬌縱,不堪良配。」
是以沈晰便成了老姑娘,這半年來更加是再無媒人上門求親,把蘇氏都逼急了。
沈湘是何姨娘所生的三女兒,她的同胞大姐沈妙和三哥沈安韋見著沈晰俱是與她一樣,忍讓得很。
她為了日子好過,對這個二姐姐從小就習慣了阿諛奉承,一向以沈晰馬首是瞻。
這會擘畫出主意的變成了她,心裡既是得意又有些對許遙清幸災樂禍。
她眼楮Jing光流轉,掩嘴於沈晰耳邊細語起來。
*
待許遙清左腳大好已是十來天之後,再過不久便是老太太的壽辰。
府裏開始忙碌起來。
這天,錦繡庄的掌櫃來了趟將軍府,為府裏的女眷量身做壽宴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