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放下</h1>
说放下很容易,但做到又谈何容易,她终究还是姓方,明天就是宣判的日子,方展博不知从何得来的小道消息,丁家在给丁蟹做Jing神方面的鉴定,意欲为何,昭然若知。
方展博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反而方婷恬淡一笑,不发一语,曾经她因丁蟹的回来而惧怕,因为她很爱丁孝蟹,害怕与他分开,但现实残忍的撕裂她的外壳,连皮带rou,不留一点余地,但她是真的努力了,不懈余力去彰显正义,她想无论结果如何,足以告慰爸爸的在天之灵。
“哥,明天我们全家都移民去美国,忘了香港的一切好不好。”
她说出的话令方展博惊异了一下,事已至此,叫他如何能放手,这仇恨他想了十四年,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天,代价是全家离开香港。
“展博,玲姐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很多决定也未必全对,但这次玲姐听你们的。”罗慧玲给方进新上了一柱香,心里有着愧疚,她是真的累了也怕了,尤其经历方婷被绑架之事后,如果再来这么一遭,她想都不敢想。
“大哥,我们就听二姐的好不好。”方敏从卧房内露出脸来,眼里的不安被希冀代替,香港有过些很美好的事情,自以为经得起世俗的抛掷,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觉,徒留千疮百孔难自愈。
“好——”
方展博一见方敏便心生不忍,如若她能忘了,他又还能坚持些什么。
一家人达成共识后,方婷打了一个电话便借口出去,她不顾丁家兄弟的冷眼,又去医院陪了一会丁孝蟹,此时他已经撤去了氧气罩,脸色也不若开始时的苍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她才放心离开。
紧接着她坐上了去斋堂的公车去探望贱婆婆,进门便看见她佝偻着身子跪在观音像下,呢喃着听不太清的经文。
“贱婆婆。”
她一如过去一般温柔的扶起何贱,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到床上,还未等她开口再说些什么,何贱伸出手去细摸她脸颊,年迈的她哭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不敢相信她还会来看她。
“婷婷……”
她死后还有何脸面去面对进新少爷,儿子杀了她老爸,孙子用肮脏手段逼迫、恐吓她们。
“贱婆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婷婷都懂。”方婷的眼眶灼痛的,她微低着头颅,想到医生的话,她隐去了泪意,“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婷婷,是婆婆没用,没拦不住他们四个。”何贱听她说要走,心生愧疚,颤颤巍巍的大力拍着自己的胸膛砰砰作响。“贱婆婆,你别这样,都不关你的事。”她抓着何贱的手阻止道。
“各人罪过各人偿,时候到了报应也就到了。”何贱反手拍了拍她的手,她没教好儿子是她的罪过,所以她命途多舛,半世辛劳。
方婷苦笑,她不敢再相信善恶有报,不然她们又何须走,而这些说与人知又有何用,最后她留下原本该送与丁孝蟹的礼物转身离开。
法官当庭宣判了丁蟹谋杀罪名成立,因英女皇大赦,死刑变成了终生监禁,这结果对于方家来说再好不过,正义迟到总比不到好。
显然这个结果丁家并不接受,丁蟹大闹法庭以致昏厥,丁氏三兄弟冷眼扫过她们,尤其是丁益蟹冲着方敏张扬的笑了笑,带着几分难以揣测的意味。
方敏如芒在背,浑身一阵发冷,抖了抖身子被玲姐揽入怀中,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
方婷安抚的拍了拍方敏的肩头,低声安慰她,再也不用害怕,因为韦泽烨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私人飞机,所有的爱恨随着法官的判决而结束。
这边,原本昏睡不醒的丁孝蟹突然醒来,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和方婷相处的那些时光,如默片一般反复的放映,如裹着蜜般的刀锋,明知是最后的结果痛他也舍不得那点甜,但梦境终究是梦境。
他一醒便找来了阿龙和阿程,询问他们自己昏迷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了官司的结果。
这结果他并不意外,他不是不知道老爸杀人是错,他只是不忍老爸天命之年困于囫囵,几乎蹉跎了一辈子,无论结果如何了,他还是得救。
当听到阿龙带着试探的意思说,老二派人去对付方家之时,他在阿龙的帮助下撑起了发虚的身体,全身上下有如重组一般疼痛,尤其左臂一阵一阵的发麻,好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难受,思虑一番后才命阿程去阻止,他被自己的女人逼得下不来台,又不要命一般的去救她,此时输了官司后又去报复,太过明显容易招惹不必要的是非。阿龙两人听了他的嘱托之后,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般。
他真实的想过要方婷死,甚至只差一点点,只是人生多戏谑,世事多无常,在知道方婷被丧坤作为人质威胁于他时,他连想都没想,找了几个心腹兄弟部署一番,便单枪匹马的去会仇敌了,整个过程他都如履薄冰,胆战心惊,他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那刻他也是真实的惧怕自己去晚一步让方婷受到伤害,所幸最后虽然穿过千难万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