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唯一的恩赐</h1>
“阿孝……你别死……”
方婷的头被丁孝蟹紧紧扣在胸口之上,不让她看见那血rou模糊的伤口,窝在臭烘烘的下水道内,躲避敌人的搜寻。
“婷婷……婷婷……”
疼痛涣散了丁孝蟹的神智,因失血而苍白的唇微微张合着,叫着心上人的名字。
方婷一直被他护在怀中,哪至滚下斜坡,也只是四肢擦伤,此时见他呢喃声越发的轻盈乃至无声,方婷六神无主自他怀中伸头,黑暗中纤细的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检查,直到在他胸口和腹部摸到一股黏腻的chaoshi。
“阿孝……你应我……我好怕……”
方婷害怕得浑身颤抖,手指在他鼻端感受到一丝温热的鼻息,此刻至少他还活着,这个认知令她稍稍放下心来,这环境脏污不是久藏之地,害怕他的伤口感染得更加严重,方婷别无他发,匍匐着身子缓慢的向洞口爬去,她得去找丁家兄弟过来救阿孝。
她窝身与洞口向外望去,清淡的月色之下,一条身影在上方闪动,显然那些人还在四周搜寻,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又爬回洞内。
“阿孝,你醒醒,我好害怕。”
倔强如她此刻也害怕到极点,这种害怕和丁孝蟹威胁她时、被绑架之时的恐惧不一样,她好怕丁孝蟹就这样睡过去,原来她心底里还是只有他。
昏厥的丁孝蟹再也不能耽误了,她给自己鼓了鼓气,哪怕被坏人抓回去,那怕她要受人欺负,也要找人来就阿孝,心里如是想着,她又转身爬了出去。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斜坡,看到那些搜寻的人正打着手电往路边的树丛走去,她才敢手脚并用翻身爬起,才刚站起身一道强光射来,强烈得连眼都睁不开。
等对方移开了手电,她才放下挡在眼前的胳膊,良久才睁开眼睛,等视线聚焦发现握着手电筒的男人是丁孝蟹的心腹。
“方小姐……”
阿龙见她满身狼狈,斑驳着暗色血迹,以为她受了伤,赶忙上来搀扶她。
“血是阿孝的,他还在下面。”
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方婷紧紧揪着阿龙的衣服,刚刚手电筒一照,她浑身上下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那可怖的模样令她不敢想象,丁孝蟹受伤有多重,想着她软下了身子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身上换上了干净的病服,胳膊上插着输ye管,她想到了受伤的丁孝蟹,焦急中她想拔去输ye管,却被人阻止。
“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穿着粉色实习医师装的女人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这么任性可不行。”
她的话如平地惊雷,令方婷停止了挣扎,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刚取的血ye报告,显示你已经怀孕了,错不了。”医师小姐笑眯眯耽误把报告交给她看,“好好修养身子,好生着健康壮实的宝宝。”
方婷揣摩一番,最近所有的意志都被官司缠上,反倒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最近困倦胃烧的反应有了合理的解释。
“婷婷,给我一个孩子。”曾经甜蜜时刻,丁孝蟹缠着她,腻着她,想要一个爱的结晶,只是此时孩子真的到来,她竟然有种大哭的冲动。
眼泪溃堤成灾,在白炽灯的映照下璀璨如星辰,模糊了她眼前一切。
她这反应吓到了那年轻的实习医师,手忙脚乱的安慰她道:“要不要帮你通知你的家人”。
家人,方婷想到了方家此刻面临的一切,如若被人知道她怀了丁孝蟹的孩子,哥哥和玲姐会有多失望,此时不仅不能让家人知道,也不能让丁家察觉。
她擦干了眼泪,握着那张血ye报告,冲那医师哀求道:“这张报告可不可以给我,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怀孕。”
“程序上是不可以的,医生诊症需要报告。”医师一脸为难,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求求你,帮帮我。”
方婷苦苦哀求,她已经失去了爱情,不能够再失去了。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小医师猜想她是被人玩弄了感情,误食了禁果,害怕被家人责难。
“我要这个孩子。”方婷想也不想道,此时此刻竟然觉得孩子是上帝赐予她悲苦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恩赐,唯一只属于她的恩赐。
这个孩子姑且不论被家人知道会怎样,如果被阿孝知道,那所有的一切扯都扯不清了,她不想再这般混沌下去。
“求求你,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方婷哭的撕心裂肺,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忍心。“被人知道了,这个孩子便没有了。”
良久,小医师才期期艾艾的出声道:“我答应你,但你切莫说出去。”她与化验室的化验师很熟,伪造一张报告应该难不倒她。
她从医后见惯了生死,总以为自己没有心软的情绪,但这个哭得伤心的女人,来时浑身血污,还以为受了重伤,一番检查下来不过皮rou之伤,化验血ye不过是走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