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蘇承</h1>
船隻穿梭的碼頭,嶄新的客輪佔據著正當中的位置,飄揚的旗幡彰顯著它不一般的身份。
蘇承從船艙出來,見底下還沒動靜,翻轉手腕看了下表,眉毛皺出了一個淺淺的痕。
一個面色黝黑的下屬跑上來,微躬著身近前道:“少爺,韓家在前面設了閘口,所有要到碼頭的人都被蕩住了。”
“這幫老不死的。”蘇承兩指捏著煙頭猛吸了一口,旋即丟開,抬腿下了客輪。
下屬猶疑了一下,還是勸道:“少爺,我們之前已經跟韓家起過衝突,他們如今退守碼頭外,我們此時再動作,難免叫人覺得我們咄咄逼人。”
“我與老韓家不對付眾所皆知,也不怕他們再貼什麼標籤。”蘇承渾不在意,帶了人就要去閘口。
又有下屬匆匆跑來稟告:“前面有位小姐,說是從寧武街48號公寓來的,有事跟少爺說。”
蘇承聽罷,約莫琢磨出幾分,徑直坐進了車裏,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前面,看見下屬攔住的薛妙引,審視幾眼後揚了下頭,“上車。”
蘇承的氣場與別不同,薛妙引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她頓了一下從另一邊上了車,急忙開口:“韓家設了閘口,沈鐸還困在裏面!”
蘇承聽她說完,只是懶洋洋地開口:“知道了,這不是正要去。”
薛妙引被他一堵,提心吊膽了半天就像忽然凝住了一樣,既沒有平息也不知道怎麼發洩。
對於蘇承這個人,薛妙引更是陌生,只在馮彩盈接她那日驚鴻一瞥,平日也都是在別人口中聽說。此刻坐在蘇承身邊,薛妙引只感覺屁股底下釘了釘子,怎麼坐都不自在,不禁再次感慨還是沈鐸好相處多了。
不過也只有薛妙引自己這麼覺得,如果別人聽了,一定會告訴她沈鐸好相處只是她的錯覺。
蘇承和沈鐸原本沒有交集,此次也是因為韓元清才勉強算作一條船上的人,他又受了韓元清之托要把人安全送離平洲,於情於理都該負起責任。
車子停在閘口不遠處,蘇承看著前面熙攘的人群,微偏著頭問:“沈鐸在哪里?”
“我讓他在前面的大樓口處等我的。”薛妙引緊握著十指,也是焦急不已。
蘇承下車看了下周圍的情況,彎腰向薛妙引道:“你找沈鐸出來,一會趁亂讓他上車。”說罷將車門甩上,自己朝前走了。
薛妙引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找沈鐸,便讓司機繞到一邊,找了處相對通暢的入口,一頭紮進了人群。
由此而來的人基本都是要到碼頭的,有部分還是花了大價錢上蘇家的客輪遊玩,現在被擋在原地一一接受排查,已經是怨聲載道了。人群裏的竊竊私語和抱怨交集成一片,讓整條街都開始沸騰起來。
韓家的人也有些焦頭爛額,卻不敢掉以輕心,蘇承的到來無疑又給他們增添了一筆亂子。
雖然不想承認,可韓家的人見到蘇承是十分頭痛的,上頭也時常交代,能不起衝突就不起衝突,說這蘇家就是個銅豌豆,蒸不爛捶不扁,難對付得很。
負責此次排查的總領正欲上前好言幾句,就見蘇承先開了口:“我這阿叔們是又閑得沒事做?專門來堵我的生意。”
總領一聽他說話,腦門上先掛了兩滴汗,頓了下道:“蘇爺這話說的,我們哪敢耽擱您做生意。只不過事關重要,上頭吩咐了,不能鬆懈。”
蘇承不理他這些,只道:“我這船都在碼頭停了半天了,遊客都沒上來。我要虧了這幾十萬,你們韓家是打算拿什麼抵給我?”
蘇承總有兩句話就能把人惹惱的本事,不過總領不是韓家直系,也不敢跟他嗆回去,上次要排查碼頭已經吃了一鼻子灰,這次也不敢大意。他看了看後面的人群,猶豫了一下跟手下道:“讓要上蘇家客輪的人先走,私下留意著些,不要正面衝突。”
街道上很快隔出來另一條過道,要上船的遊客憑著船票出閘。無端的審視不僅讓遊客們不舒服,就是蘇承也滿肚子不滿。而且他不得不顧及沈鐸,如此“平和”的方式顯然不附和現在的情況。
恰在此時,一道慍怒的聲音從人群後響起:“誰讓你們不排查就放人的!”
略顯擁擠的人群被這一道聲音炸開,後面停過來的轎車上,下來一個眉毛豎得老高的青年,正是韓家三叔的小兒子,名喚韓巍,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接手了父親手裏的勢力,正跟韓元清開展著拉鋸戰。
韓巍年紀尚輕,不會跟長輩一樣考慮太多問題。蘇承囂張,他自然也不甘示弱。
韓巍走到前面,反手就給了總領一巴掌,雖然是在斥責他放鬆警惕,只是這架勢怎麼都是給蘇承看的。
蘇承雖然大不了韓巍幾歲,可年少時已經在平洲的勢力中打滾,論謀略和能力,甩了韓巍不知道幾條街。他見韓巍指桑罵槐,心中不耐,面上還是一派笑意:“怎麼你老子出不了門麼,派你出來叫陣?”
韓巍似乎就等他先開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