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六扇门真是不依不饶。是嫌上次死得不够多么?”说话声尖锐得几乎刺破诸葛纯钧的耳膜。
诸葛纯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点嫌恶地别过脸:“大胆狗贼,敢杀朝廷命官。”
牛头桀桀大笑,声音好像指甲挠过铁板:“你们朝廷的法律只适用于活人,与我们牛头马面何干?我们自然是想勾谁的魂便勾谁的。”
僵尸开了口,声音毫无情感起伏:“咱们是照常办,还是像上次那三个一样?”
马面道:“既然是京城六扇门的人,总得先带回去给那位过过目。”
诸葛纯钧被蒙了眼,推来搡去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得以重见光明。
房间不大,没有窗户,墙壁上插着几支火把。火光摇曳中屋子里鬼影幢幢。屋中很冷,还chaoshi。诸葛纯钧能闻到泥土的气息,似乎已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了。
正中间有一张宽大的躺椅,并不像土匪窝那样铺着兽皮。椅子上的人端坐在光板石椅上,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硌或者冷。
椅子上的人戴着一张鬼脸面具,和周围环境诡异地和谐。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佛来自幽冥:“我听说六扇门有个从不出外勤的小捕快,是诸葛飞羽的养子。”
诸葛纯钧抬起头,冷冷地和鬼脸面具后的眸子对视。
鬼面猛地站起来,走向诸葛纯钧。
背后顶着满是刺儿的狼牙棒,诸葛纯钧退无可退,只得继续倔强地仰头怒视高大的鬼面。
鬼面抬起手,抚上诸葛纯钧的脸。那双手冰凉刺骨、凹凸不平、有新生婴儿般的嫩粉色,在摇曳的火光中甚至有点反光。诸葛纯钧避无可避。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你这手易容术倒是十分眼熟。谁教你的?”鬼面边说边揭下诸葛纯钧脸上的易容,先是两颊,然后是眼窝,最后是喉结。随着一团团rou色泥巴被剥离,一个高鼻深目、雪肤红唇的胡人少女出现了。
鬼面的手竟然有些发抖:“你娘是谁?”
诸葛纯钧咬住下唇,打定主意当锯了嘴的葫芦。
“是了是了,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可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盯着鬼面那伤痕累累的脖子和斑斑驳驳的手,诸葛纯钧突然福至心灵:“陆前辈。”
陆青霜几乎是欣喜若狂了:“你知道我!你娘提过我?你娘真的还活着?”
一条线在诸葛纯钧心中明明灭灭:陆青霜当年被爆炸烧伤,逃过一劫,休养生息后创建了听雪阁。他以为玉紫电死在诸葛飞羽手里,打算打着破天的旗号报仇雪恨、用当年的手法报复诸葛家的女眷。
“她活得很好,只是行踪不定。一年到头我也难得见上几回。”
陆青霜激动得话都说不利落了:“牛头,赶紧传话给各地分堂口,让他们找一个穿红衣服、戴红面纱、使天山剑派武功的三十多岁的胡人女子。找到了人先别打草惊蛇,立即回来禀报我。”
牛头道:“是。”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马面也是个有眼色的,迅速撤下狼牙棒,把手里的腰牌塞回给诸葛纯钧:“哎呦瞧我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先叙旧,我还有事要办。”一边说一边拽着还愣在那里的僵尸的袖子,消失在门口。
屋里只剩下陆、诸葛二人,陆青霜更是随意了许多,拉着诸葛纯钧在那硬邦邦、冷冰冰的石椅上坐下:“你爹是谁?”
诸葛纯钧对这个杀了三个六扇门人的陆前辈满心戒备,也不乐意吐露实情:“等你找到我娘,自然就知道了。”
陆青霜一听这话就知道诸葛纯钧怀有敌意,遂换了个更安全一点的话题:“是诸葛定光派你来查听雪阁吗?”
“我自己跑出来的。”
“为了‘破天’案?”
“正是。”
陆青霜突然就从极寒地狱回到了人间,说话声音和任何慈祥的长辈没有区别:“不瞒你说,我也在查破天。二十年前破天现世,连累了多少武林豪杰的性命?如今有人借他的名乱杀无辜,还有意无意地把旁人的目光引向听雪阁。要让我知道这个破天是谁,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这倒是出乎诸葛纯钧的意料。她努力消化这段话:“所以破天不是你们听雪阁的人?不仅不是,还很可能是听雪阁的对头?我原以为只有你最有动机重现当年破天的作案手法,还针对诸葛家。”
陆青霜的声音中带上了不屑:“我要想报仇,也只能是冲着诸葛飞羽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意思?但也不排除当年被炸死的人有什么亲朋好友想要报仇的,诸葛飞羽不好惹,便等他死了去欺负寡妇。毕竟你们中原人欺软怕硬。”
诸葛纯钧将信将疑:“那你们何必杀六扇门那三个人呢?”
陆青霜的语气有抱怨的味道:“一个多月前,这三个人四处打听听雪阁。老叫花子见钱眼开,告诉他们三个半夜来玉佛寺后山。那天夜里也是现在的套路,原本只是打算吓唬吓唬他们,然后把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