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幢小房子,地契上写您的名字怎么样?”
老乞丐转了转眼睛:“成。这事儿现在就要办,我怕你一会儿后悔。”
诸葛纯钧一脸为难:“这么匆忙我上哪找房子去?”
“这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还有谁比我更熟悉?城东李寡妇正卖房子呢,物美价廉。三间房带一个小院,才四百两银子。”
诸葛纯钧暗暗叫了声苦:自己走得匆忙,从家里带出来拢共一百两银子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一百两银子里有二十两砸在了刚才的店小二手里。一路上吃吃喝喝换马换行头就折进去六七十量,买一座四百两的院子,她后面可要连一百两一夜的旅店都住不起了。
看着老乞丐有点贼又有点期待的眼神,诸葛纯钧实在不好意思收回自己“买房子”的大话。她于是试着讨价还价:“我身上拢共这么多钱,都花给你买房子的话我自己可要露宿街头了。”
老乞丐倒是大方:“没事,到时候三间房,我租给你一间,房租便宜一点不就好了?你一个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每天出去卖卖苦力也能挣几吊钱吧?”
诸葛纯钧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边拼命告诉自己有求于人不能发火,一边亲亲热热地揽住老乞丐的肩膀:“我觉得可行。那你的行李铺盖什么的在哪,咱们先去取来?”
第四章 听雪阁
还好在地契上按完手印之后老乞丐乐得忘乎所以,彻底把翡翠楼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诸葛纯钧趁他兴冲冲收拾房子的当儿,去雁归客栈收拾了行李牵了马,搬进了破旧的小院子的东厢房。
房子大约是久无人住,墙边摆的那张破床上落满灰尘。屋里连桌子都没有,一把破烛台歪歪斜斜立在地上。
好在诸葛纯钧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她抖了抖脏兮兮的被褥,坐在上面开始练功。
当夜等到老乞丐的房间熄了灯,诸葛纯钧悄无声息的潜出院子,向和老乞丐一起取过行李的城东玉佛寺而去。
玉佛寺不仅不算破庙,而且还有个老住持常驻。后院几间僧房都被打扫干净用来收留老乞丐这样无家可归的人。白天取东西的时候,住持提到,老乞丐已经在这住了两年了。那么如果老乞丐前几个月晚上撞到过什么怪事,也一定是在城东玉佛寺附近。
城门已关,好在和平年代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并不密集。诸葛纯钧从身后背的口袋里取出一捆麻绳,绳子一端栓了个铁锚。她运气于臂,掷出铁锚,只听“叮”地一声轻响,铁锚已经牢牢卡进城墙顶上。
诸葛纯钧也不迟疑,借着绳子的力量几起几落,已经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攀上了墙头。再一转眼,铁锚和人便都消失不见了。
两个巡逻的士兵听到铁锚的声音赶来查看的时候,哪还有她的影子?士兵们只能打个哈欠:“一定是太困了。”
玉佛寺点着长明灯,火光中大佛影影幢幢。诸葛纯钧在大殿里转了三圈,并没发现什么蹊跷事。大殿常年有灯,又离住持的房间很近,绝不是夜间秘密聚会的理想场所。
有点失望地出了玉佛寺,天空竟然飘起小雨,无星无月。诸葛纯钧只觉得冷飕飕、Yin森森,就在这黑漆漆的树林里迷路了。兜兜转转,从玉佛寺前绕到了玉佛寺后,她居然闯进一片乱葬岗。不规则的小土包连成一大片,零星有几个歪歪斜斜地插着墓碑,大多数什么都没有。原来这玉佛寺住持经常为一些无名尸首超度,久而久之那些暴尸荒野的便都被送到玉佛寺,被住持安葬在后山了。
都说艺高人胆大,但是诸葛纯钧知道自己艺不高,胆子也没那么大。她有点哆嗦地连连后退,口中念念有词:“诸位好眠,我不打搅,不打搅。”
地上陡然坐起来一个黑影。
诸葛纯钧用手捂住嘴,硬生生把一声尖叫憋在喉咙里。这个坐起来的“人”脸色惨白,七窍溢血,动作僵硬。他嘴没动,但是诸葛纯钧听到了沙哑的说话声:“你是来找我的吗?”
诸葛纯钧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说了句人话:“请恕晚辈莽撞,冲撞贵宝地,扰了前辈清梦。前辈继续睡,晚辈这就走。”
后背出现另一个Yin森森的声音:“死人的地盘,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以诸葛纯钧的耳力,竟然完全听不出后背的人是何时到的。她猛地转头,终于尖叫出声:身后不是一个人,而是两只鬼:一个牛头,一个马面。
尖叫未落,牛头猛地扬起一只手。诸葛纯钧在恐惧中竟然还本能地闪避,但她的速度远不及牛头,一蓬白烟散在她脸上大半。
诸葛纯钧连忙屏息,但还是觉得头有点晕乎。她强自镇定,抽出一把短剑:“老子一个活人,还能怕你们死人不成?有种并肩子上啊。”说出来才觉得自己声音发抖,原本要虚张声势,此时却成了自曝其短。
马面“咦”了一声。这白烟其实是一种迷药,寻常人哪怕只吸入一星半点,也要昏个几个时辰。诸葛纯钧常吃麻药,对类似成分的药物的耐受力要比平常人高很多,所以只是头晕脚软。马面不知其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