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动作都做得楚楚可怜。
然而,他请罪后却倔强地抬起头,眼里波光点点地看着夏临渊,“陛下,衍之擅闯内殿已是大罪,那么这位公子的行为便是无错了?擅闯皇宫闯入内殿,直呼陛下名讳,毫无上下尊卑地和陛下呼喊争辩,携带武器和陛下近身,陛下,这又该当何罪?”顾衍之看起来就快哭了,可怜得和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陛下英明神武,断不该袒护循私。况且臣为陛下枕边之人,就是偏袒,也该——”顾衍之声音颤得说不下去,只双手平摊在地,无比谦卑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夏临渊一口气被郁闷得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哦SHIT!这该死的演技派!!
“夏临渊,你喜欢的就是这种一脸狐媚样的男人?!”被一句枕边之人刺激到的钟情气得口不择言,夏临渊皱眉,不悦地低声斥道,“钟情,衍之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还不退下,真想让我治罪不成?!”
“治罪?!你还要给我治罪?!”钟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凶狠的小兽一下就爆发了。
“夏临渊,你他妈有种就治我死罪,让我下去陪我父亲才好!!!”仿佛撕心裂肺一样的嘶吼,眼泪从大睁的两眼中流出,钟情委屈地咬着嘴唇无声流泪。
夏临渊看着他这副样子,本应是毫无感觉,可此刻心脏处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疼痛,以光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主已经死了,但他对钟情的爱却仍有残留,或者说,对钟情好,护着钟情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夏临渊用力闭了闭眼,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眼泪又憋回去。
他在心疼,大夏皇帝在心疼钟情,这个他不忍心伤害分毫,捧在手心呵护着的小王子,如今却被顾衍之和夏临渊这样为难,弄得一身狼狈。
夏临渊喘了口气,捂着胸口难受地弯下腰,心中的酸涩疼痛满得快要逸出胸腔。
他仿佛听到了夏皇悲痛的吼声。
阿情。
阿情。
那是朕的阿情,顾衍之,林渊,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他?!
声声沉痛深入骨血,一阵气血翻涌,夏临渊捂着嘴咳嗽起来。
“陛下!”顾衍之再顾不上君臣之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去扶住他,“快,景翳,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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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御医说,皇上上次已是重伤,勉力护住了心脉,伤势并未大好,实在不宜动怒。
钟情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明明在被暗卫带离之前,夏临渊还握着他的手笑着和他说话。怎么会……怎么会伤了心脉?
顾衍之说,我虽不如你爱他,可我能保他周全,为他守护江山。钟情,你除了害他,还会干什么?
钟情心下凄凉,顾衍之肯定不止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柔弱。是的,顾衍之可以在朝政上帮助他,还会医术。而除了害他,他钟情还会干什么?
苏德抱着拂尘在一旁急得跳脚,祖宗哎,老奴给您磕头了,陛下这刚好了几日,愿意和别人亲近,您能别再来让他为难吗?
钟情苍白着脸,像只寒风下瑟瑟发抖的小狗,好,我不让他为难。
温卿笑的温和,却也隐隐透出几分冰冷,钟情公子,你要是再多来几次,恐怕陛下性命不保。
钟情的脸一下子变得灰败,抖着嘴唇点头,之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人,这时候却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眼里含泪。
我……我,不会来了。
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为难,怎么舍得……让他死。
一日后,夏临渊醒来。
对于心脉受损一说,他是不信的,但灵魂相争这种逆天的事,他又该去问谁才好?
然而,他并没有烦恼多久,祭司温卿主动送上门来。
“我知道你是林渊,不是夏临渊。这件事,暗部的领头也是知道的。”
“概括地来说,就是你才是真正的皇帝,只是灵魂Yin差阳错穿越了时空,才闹出这么一堆事。”
“凡事都有定数,时辰一到,林渊的灵魂自然会回到本体,便将夏临渊的灵魂挤了出去。如今这番景象,只是因为夏临渊的灵魂还未完全消散罢了。那钟情是他命里的一大劫,注定度不过。”
夏临渊张口结舌地看着温卿,“你怎么——”
“陛下莫不是忘了,”温卿温和笑道,“臣是可以通天的神殿祭司。”
“……好吧。”夏临渊费了些脑子才完全消化这些事情,“既然这样,那你知不知道我原来那个世界的朋友怎么样了?”那些人都是如出一辙的热血青年,夏临渊还真担心他们会集体给他报仇去。
“陛下放心。”温卿道,“他们都很好。”
夏临渊惆怅地点头。
温卿见夏临渊衣衫单薄,便探身从一旁拿过狐裘披风给他系上。
“皇上,已经快入冬了,您该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