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一双刚取来的刀使得不顺手,心烦得很,还要耳边听良畴这般陈词滥调。
杀人魔头若是乖乖降了,还做什么魔头。
良畴恨得牙痒痒,只恨不得不能下令杀他,只可催道:“废物!这么多人捉一个都捉不到么!”
姜百里五层悲问抄神功在身,身法招式早已不同往日,一双弯刀招招使得出神入化,良畴细看之下便更是深信悲问抄神迹,非要到手不可。
姜百里双刀抵得了四手却抵不了十几二十手,双刀横挡出数十招,身侧稍有不慎便被利剑刺伤,一怒之下将那人整颗头颅斩下。
想来砍人脖颈留一层皮,姜百里此时才叹道一把好刀杀起人来也利落。
但这利落也不是全然,本是骨血磨一磨,利落了反叫他们少受些苦,实在非他所愿。
腰侧被刺了一剑,再挡招,肩头兀地被一根长锏刺穿,姜百里怒吼一声将长锏生生折断,周身气劲自双足踏立处荡开,底子差些的,当即便被震伤肺腑,倒地而亡。
姜百里这一震,再抬眼,深邃双眼反而澄澈,眸里如星河浩瀚,又蕴汇浩荡之气。
第六层。
姜百里这一日千里的进境,不想全是险境里逼出来。
自己还来不及好笑,未伤的许多人又杀上前来。
余的有几人面露惧色,转身拔腿边跑。
姜百里见打头阵的几名,笑一笑,理也不理,飞身跃起,轻功直追那几个要逃的,刹那间双刃狂卷,齐刷刷的一排人头,尸身这才扑通扑通接连倒下来。
本是要活捉他的那些偃云坊高手与武林正道,甚至是姜百里自己人手,都惊惧得不敢上前。
姜百里将自己手上双刀看了又看,忽仰首大笑不止,笑得弓腰含背,眼里都溢出泪来。
不知何事这般好笑,但在场的除姜百里外,听了这笑声却只是怕,没来由的怕。
良畴也给他这中了邪一般的模样慑住,张了张口,却连声响都未发出。
他不发,却有人发了。
“姜百里!”忽有一人大叫道。
姜百里止了大笑,抬首看去。
是唐逢春与晏光。
唐逢春勒马,扫一眼便晓得形势不妙,不敢近姜百里身。
“姜百里?”唐逢春下马,再道一句。
姜百里不答,一双眼紧盯着他,昔日唐逢春看出的些许青如靛此时却全变了墨黑。
唐逢春惊疑不定,实在不敢迈步。
待这二人对视一会儿,良畴终于回神,大叫道:“捉不到姜百里,捉了这人一样可以逼出悲问抄来!”
人群一阵sao乱,不少人握紧了兵刃,打量这方才赶至的不速之客,不知他底细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唐逢春眉头皱一皱,袖中暗器已备了全数,只是他此时内力……不说也罢。
谁知姜百里忽然道:“谁敢?”
此话一出,方迈出一步的又把步子收了回去。
姜百里向唐逢春笑一笑:“逢春,你醒了?”
唐逢春松一口气:“未走火入魔?方才做什么样子……”
良畴恨得发急,连声音都变了变,尖锐叫道:“愣着做什么?他们三个人,难不成还能打赢你们几百人不成!”
人群里有清醒的便道:“他娘的,小子,有本事便自己上!”
良畴怒道:“偃云坊弟子听令!活捉唐逢春!”
霎时间上百人影飞窜出来,直取唐逢春。
唐逢春身手还在,少了内力稍有所滞,暗器出手仍是无碍的,顷刻间便是漫天暴雨梨花,毒镖化作数道幽光,触到皮rou有如裂帛之声。
再出手数十枚铁丸,唐逢春抓了姜百里道:“快躲。”
二人轻身纵出数丈,那铁丸与空中炸开,射出千百细如牛毫毒针来,哀嚎不绝于耳。
“哪里来的恶人,手段如此Yin毒!”江湖正派里有人道。
“这人没有内力!”又有人道。
唐逢春暗道不妙,这群仁人志士旋踵间便全有了气力一般,直杀上前来,要捉唐逢春立功。
姜百里与唐逢春背身而立,被所谓江湖豪杰团团围住。
“交出悲问抄!”
“饶你们一条全尸!”
“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不断有人喊叫,唐逢春给人看出内力不济,多少人便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方才良畴道捉了唐逢春一样可得悲问抄,那么想来捉了他,待悲问抄得手,再杀也不迟。
“姜百里。”唐逢春道。
“嗯。”姜百里应他。
“一夫当关……”唐逢春长叹一口气道。
姜百里便笑了。
双刀乒地一声相抵再作分,如陨似雷,霎时间疾取数人。
“万夫莫开!”姜百里喝道。
刹那间,唐逢春所布机关毒刹炸开,漫天沙尘与血雨相和,哀声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