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夕争果断地道。
尽管原夕争反应迅捷,但七百骑没撤出多少里地,便被孤身一人的闻青给追上了。
原夕争被他逼得不得不下马应战,尽管汤刺虎指挥着七百骑跟着原夕争一起围攻闻青。
闻青一人一剑依然从容不迫,硬生生地将原夕争与七百骑留在了原地。
只听一声闷响之声划空而过,天际现出了一朵红色的烟火花,汤刺虎知道那是李缵在知会三十万大军他们现在的位置。汤刺虎更是心急如焚,他知道北齐军最强的便是行军,尤其是他们的骑兵,瞬息可至,汤刺虎整个人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
远远地,马蹄扬起溅起的雪花隐隐可见,而闻青依然有条不紊,游刃有余。
很快李缵便带着人先赶到了,只听他喝道:“给我拿下原夕争!”说完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加入了闻青与原夕争的战团。
原夕争除了见李缵打过猎,其实从来没有见过李缵真正出手,原夕争的脑海里李缵贵为一个皇子,剑术必定不过是一种消遣,他们在原村初次交手也都表明李缵的剑术远不如自己。然而显然,原夕争错了,李缵的剑术在这二三年之间居然突飞猛进,一点也不弱于自己,他的加入让原夕争不过三二招之间便现出了颓败之象。原夕争左顾右支,光洁的额头上逐渐冒出细汗,终于在闻青李缵一次合击之下,原夕争后退了几步,李缵的剑却已经到了胸前。
原夕争苦笑了一下,脑海中的景像有如浮光掠影一般,首先是母亲绞衣服的身影,然后是原村满村的火光,最后是李缵踏着月光而来,原夕争闭上了眼睛。李缵与原夕争的第一面,他不过是个洋洋得意的年轻男人,挟势而来,自以为聪明,自以为不世俗,见着了一个唯一曾经令他心动的人,便不想轻易放弃,哪怕是惊世骇俗;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原夕争设下的却是能令他万劫不复的一个陷阱。
难怪眼前这个人从来不肯松口说喜欢他,尽管他们相吻的时候仿佛能忘了天地上的一切,可原来在里面付出真情的人,只有他李缵。李缵在那么一瞬间里,真得很恨眼前这个人,可是当剑就要触及原夕争胸膛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左手握住了剑身,鲜血立刻顺着剑身的划过而溅起。
而于此同时,满天的银针爆起,剧痛下的李缵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闻青一把抱住,那些如同细雨般的牛毛针尽数打在了闻青的背上。
原夕争顿时傻住了,白皙的脸上还有李缵的鲜血,那种温热感都令原夕争的心疼痛难忍。李缵抱住闻青,回首看了一眼原夕争,那一眼里的恨意令得原夕争不由自主地又倒了一步。
原夕争从来没有见过李缵会恨谁,随性的李缵似乎有一种纨绔子弟般的潇洒与漫不经心,即便他正在遭受着大哥的追杀,李缵谈起来也是含笑的,像是在说一件趣事。
“走!”汤刺虎在千钧一发之间终于使用了楚因给他的那件暗器,他原本想杀李缵,但却没想到闻青舍命相救。天边的马蹄之声越来越响,汤刺虎顾不得原夕争发愣,硬是将原夕争拖上了马。
只这一个字原夕争便已经泪流满面,喃喃地叫了一声师兄,人就被汤刺虎带出了很远。他们一行人跑不了多远,汤刺虎便下令骑下所有人都四散逃亡,他振臂道:“各位兄弟,今天我们为南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谁能跑回南朝,谁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兄弟们,大哥我在南朝等着与各位饮酒,庆功。”
这些骑兵们知道这次是九死一生,但汤刺虎这么一说,各个都起了殊死搏斗之念,提刀大喝一声万岁,方才含泪拜别汤刺虎四散逃去。
人一散去,便只剩下了原夕争,汤刺虎与颜凉,汤刺虎转脸道:“颜大人,我们这一下要去哪里,就麻烦你领路了。”
颜凉支吾了一下,汤刺虎冷笑了一声,道:“颜凉,今日我等要是逃不出,那也就罢了,至多也就是一个阶下之囚。不过你当年临走的时候,可是将这些城里所有人家的钱财都卷之一空,留下这些平民当替死鬼,不知道李缵会不会拿你来做人情,提一提他在这里当地的民望!”
颜凉如何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只是他原本要供出自己的藏身之所,他便有一点心不甘,不免想拿来讨价还价一番。他还未开口,原夕争心中正烦乱,此刻便冷哼了一声。
颜凉将到嘴的话立时咽了下去,赔笑道:“小臣,小臣想起来了,在襄阳城。”
“襄阳城内!”原夕争与汤刺虎都未曾想到颜凉用来躲藏的老窝居然设到了北齐的敌城之内,但仔细一想,襄阳城原本是颜凉的管辖之城,只怕这个布置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不由心中倒有一些佩服这个老油子。
汤刺虎带原夕争与汤刺虎兜了半个圈子,北齐军这么多人捉不到他们,汤刺虎那套追踪本领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擅于追踪的人自然知道怎么逃避别人的追踪。
等抹掉了踪迹之后,汤刺虎手持匕首将原夕争他们三匹战马均齐齐杀死,然后才让颜凉领着他们一路狂奔,直奔到襄阳城郊处。颜凉从一处杂草堆里扒出一个野狗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