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时一松。
五颜六色的小油纸包起来还微微透着彩的糖块噼里啪啦的便往下掉。
守城的将士不解,纷纷抬了头看去,只瞧得那个永远一身黑袍严肃的国师大人正皱着眉又指了指下面。
只觉得身侧好像刮过了一阵甚么小风,将士们再纷纷低头,只瞧见刚才那一地糖果又不见了。
奇怪……
再度抬头想问问出甚么事了还是有甚么要交代的吗?这么一抬了,才瞧见那一袭浓墨乌黑和一袭淡隐青衫并肩远去的背影。
是国师又侧手一劈,从温浮祝两手捧着数来数去的糖果中夺走了五六,回头笑着再度往城下一抛。
将士们默默相对了几眼,这才有点确定这次是给他们的了,慢慢蹲下身去捡。
捡到手里又忍不住想笑——这就是传说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谋客大人才想出来的把戏吧?怎么瞧也不是古板又严肃的国师大人会想到的主意。
笑了之后又忍不住细思此举,真是太小孩心性,虽笑归笑,到底也忍不住慢慢扒开这层小油纸,将糖果抛进了嘴里——他们真的真的太幸运了。有着最Jing明的一位谋士,有最厉害的一名国师,所以隗昇才会立的这么安稳,他们才会如此太平。
金吾不禁,他们还得守宫门又怎样?
他们这都是自愿来守的。
因为他们打心眼里还是欣喜自己能生为隗昇人的。
——纵使世人几多污国师江墨不好,纵使世人几多骂他独揽大权,他们都不在乎,他们都愿意一条心的跟着国师江墨走下去。
其实他们真的不太在意谁在帝王的那个位置上,只要没有战乱,只要国泰民安,这就够了。
他们求得,真的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谢常欢有点小无奈——原来老温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的!
可是又舍不得他饿着肚子,毕竟这一路再往下赶,可能吃东西的时间就会被压缩至很少很少了。
当然,这个时间也得看身后那群跟屁虫跟的是紧还是松了。
又一口吞下去一整个nai黄包,谢常欢就瞧见温浮祝停了马,闲闲散散的回过头来轻轻挑了挑眉,「你吃那么急做甚么,也不怕噎着。」
「老温!」谢常欢现在觉得这nai黄包没以前那么好吃了,於是赶紧跟上前去再度游说他,「不如我们还是先拐回大道,我请你吃顿好的我们再走吧?」
「还是算了吧。」温浮祝看了眼天色,「你又想让秦娘他们等我们不成?这样不大好。」
嗳呀妈呀,你怎么顾虑这么多。
谢常欢险险要给他跪了,此刻只觉自己心急如焚的只想让老温多吃点东西,他不吃饭这怎么能行呢。
可是自己先前怎么就没发现他不喜欢吃甜点呢?
一想到这儿更懊恼,谢常欢不由得苦了脸垂下头去。
温浮祝倒是觉得好笑,头一次见着嘻嘻哈哈的这人有这么丧恼的表情,看在他眼里只觉甚是有趣。
再一想这人竟然全都是被自己扰乱了心弦,倒不知怎的,只把自己也想的心下一紧,带着点刚才入口的甜,又带着点从未尝过的鲜。
这股子新鲜的劲头便像是一支带了剧毒的利箭,一箭入心,自此五脏六腑全带了这人附赠的毒。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因为他温浮祝从小就被定义为一个谋士。
所以他要万物不乱于心,万事不困于情。
当初隗昇初建,江墨纵横战场之时,温浮祝便端坐于空屋冷宅,眼角眉梢俱是冷静的盯着桌角布局。
——若是江墨不慎战亡,他就只能用最拿捏不准的一个法子来试试撑不撑得起隗昇。
那个时候,他的心照样冷静。
江墨也知道的,也自是懂他这份想给却不能给的感情,身穿银锋铠甲的男人走出房门时声色依旧带笑,「温浮祝,你自管抛开我继续打你的算盘便好。我尽我所能活下来,你尽你所能,稳起隗昇。」
「好。」
他冷静的如此回。
他和江墨都是太理智的人了。
因为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太过沉重的担子。
——敢问真的未曾挂念过么?
伸手抓过桌角茶杯时不小心手颤,恐是这连续了小半月都没睡的好觉,身上无力可使,可眼睁睁瞅着那茶盏落地碎成连片细渣,也不是未曾惧过那些个甚么民间谣言,这是不是不好的兆头?
顿时心跳猛的漏了两漏。
呆坐了几眨眼忽又俯下身去拾那碎渣,借着这一二空档时间,把自己那常常要思虑过多的脑子放空一小会,真的就只是一小会儿罢了——阿弥陀佛不知说了几多,只求能见江墨平安归来。
纵使不凯旋,这个人能活着回来也足够。
把碎渣处理干净,重新端坐回书桌前又是一脸的堂正清明——若江墨失败,他温浮祝便得要第二个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