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捞住江虞的细腰,一用力就将她圈上了马背,他的马技娴熟,没有一刻停留行云流水般地带着江虞往街道尽头去了。
孙权派来的高手之中终于有人有了反应,一边吩咐人回去禀报孙权,一边领着众人追那二人一马去了。
江虞此次是抱着牺牲的态度去成全孙权的,她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在这种时刻出手相救。与他同骑一匹马,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像其他人一样汗津津地,反而是一种儒雅的沁人的香味。
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沉默了一阵。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城门口,城门的士兵见了他恭敬地行礼,他对着那群士兵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扬鞭驾马出城。出了吴郡后,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坎坷,天上的白云缓缓浮动,阳光温暖而强烈,微风徐徐吹着,带来一股青草的清香。
“我就送你到这里。”他勒住缰绳,扭头望着小路边的一间小茶寮道,“你可以在这里换一身衣服,带一点干粮再上路。不过不要逗留太久,孙权的人很快就会追过来,我只能替你挡住一阵,余下的就全看你自己了。若是再被抓回来——”他略是一顿,轩眉拧着缓缓道,“恕我无礼,若你真的再落入孙权手中,我绝对不会再救你。”
江虞下了马仰首望着那茶寮的旗帜,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回首问,“周都督,你不赏脸陪江虞喝一口茶么?”
周瑜原本打定主意不愿再与她多牵扯,但一想她此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心上一软,翻身下马。茶寮的小二急忙小跑过来帮助牵马,周瑜随手打赏了他。抬头时见到江虞已经坐在了一张古朴的方木桌边望着自己,周瑜走了过去,撩衣入座。
江虞亲手为周瑜倒茶,但是却被周瑜一按,江虞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周瑜静静地道,“我不想喝茶。”他扭头对着店小二喊道,“上酒!”
小二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了一壶酒。
周瑜将桌上的碗排开一个,咕噜咕噜给自己倒满酒,抬手仰头一饮而尽。
江虞看着他,等他喝完了也给自己列了一盏酒碗,刚要倒酒的时候却被周瑜制止了。“你还要赶路,若是醉的不省人事谁来照顾你?”
江虞微笑道,“这一点酒不醉人的,周都督在给虞践行,虞怎能不以酒回礼?”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满上,双手端酒对周瑜说了一个“请”字,然后摘下面纱一端抬袖遮面仰头饮下。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周瑜已经看清楚了她的脸。手捏着杯盏咯咯作响,闷声问,“是何人所为?”
江虞心思玲珑,立即明白了周瑜话中意思,重新戴好面纱淡淡道,“是甄儿。”与白烨不同,她不担心周瑜会冲动。可是却清晰地听见了“咔嚓”一声,周瑜手中的碗盏碎裂,他手心也被碎片扎破,汩汩流血。
江虞眼中露出讶然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拉过周瑜的手细心地替他清理伤口,然后用丝巾替他包扎。只见她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周瑜,“周都督此番救出江虞,回去如何向仲谋交代。”
“这你不必担忧。”周瑜感觉到手心与她相触间的滑嫩细腻,一股股暖流在心头涌动。他一直欣赏江虞,在求而不得之后以为用另外一个人能够代替她,但如今看来那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江虞早早地住进了他的心里,早已将他的心占据,那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所以今日明知如此做甚为草率,但奈何情感冲溃了理智,他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清楚孙仲谋有心拿江虞树立威信,于是便立即骑马赶来,所幸在最后一刻救下了江虞,但江虞却不能够再在江东呆下去了,事情若真要追究起来,还是自己的错。
“是姗儿那丫头告诉你的吧?”江虞漫不经心地问。
周瑜迟疑一阵,点了点头。
江虞轻轻叹息,“倘若不是姗儿告诉你,我倒要怀疑你是否在孙府安插了人,否则怎会如此快地知道我的消息。”
周瑜心头一凛,紧紧盯着江虞。
江虞很快将他受伤的手包扎好,望了望天色凝眉道,“我要走了,请周都督保重。”
周瑜却翻手按住了她的手背。
江虞回首奇怪地看着他,“周都督还有话要说?”
“假如我可以让你留下,你会留下吗?”周瑜声音低沉,眸中却带着一丝亮光。他是个骄傲之人,即使血染沙场也可以傲然挺立,但此时此刻竟能为留下一个女子而低声下气,这副画面此生难得一见。
江虞纤眉皱着,抽出手道,“你我都清楚,这不可能发生。”她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忽而转身道,“江虞斗胆劝都督一句,孙翊的事情都督切勿插手。”
周瑜一愣,问,“你此话何意?”
“若都督真的想渔翁得利,最好彻彻底底放手,不要在此刻参与进去。”
周瑜点头道,“嗯。”思索了一阵,周瑜也起身三两步追上江虞道,“你此番可是去许昌?”
江虞心中一凉,“我为何要去许昌?”
“你在江东再也无处容身,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