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底层的真相。
而那位森瑞国贸的老总,龚怀忠,这个在本市大名鼎鼎的名字,她也是知道的。
但她没有料到……
“赵先生,哦不,龚总,有些时日没见了,近日可好?”她淡淡道。
“好好,当然是好,”龚怀忠侧过了些身子,朝安乐摆了个请的姿势,“安小姐,外边冷,我们不妨进屋再谈?晴晴你也一起来吧,看起来你们认识的是吧?”
“我……我就不去了。”
秦予晴敷衍了句后,没有回身看安乐,便匆匆走开了,中年人又冲她背影喊了几句,“少喝点果汁啊,喝水最好,热水!”
安乐顿了顿,想提步追上那抹影子,但龚怀忠挡在面前,依然保持着请的姿势,又对她开口道,“不好意思安小姐,那我们自己进屋谈吧?”
“不用了。”
她冷冷回道,然后踏步上前,撞开他挡路的身躯,朝着那抹影子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庭院里深处,一方石凳上,秦予晴端着杯子坐着,对着面前一汪水泽里的残月倒影发着呆,窸窸窣窣,青石道那边跑来了一个人,她不用回头看,光凭这阵熟悉的碎步声,就知道来者是谁。
“秦予晴,你……”安乐喘着气,渐渐靠近那汪水泽。
“你别过来了,”坐在水泽边上的人淡然道,“就算你过来,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
“你这些天以来一直住在这里吗?”
栗色长发朝安乐这边侧过来了一些,但她依然看不见她的脸,月光默声洒在缕缕栗发之上,遮蔽着似有非有的心境。
“是,又怎样?”
“那人真是你……”
“对。”
安乐顿了顿,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或许有些唐突,但真的,你需要马上离开这里,这里……”
“这里怎么了我问你?”
秦予晴颤抖着手,将高脚杯一下扔了出去,噗通一声,水泽上荡起阵阵涟漪。
“安乐,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里是我干爹的家,我干爹什么人或许你只是在商场上对他有了解,但我从刚出生后有记忆开始,我爸就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了。”
“后来我爸出事,在这几年里,也是他一直照应我,让我在这种团圆的日子里还能有个地方可以去……你现在跟我说,让我马上离开这里,莫名其妙,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那……我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我有必要与你提起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层层的涟漪,目光顺也不顺,安乐站在她身后,犹豫着要不要将一些浮出水面的事情告诉于她,但如果她刚与她说的关于龚怀忠的事情是真的话,那龚怀忠在秦予晴的印象里,应该就确实如父亲了,而她安乐,又能劝什么呢。
秦予晴没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继续道,“倒是你,你怎么还不走,这座城市对你来说很危险,比起我,你更需要快些回美国去,别再管我了。”
“我不走……”
“你倔个什么劲?你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安乐,我是不会和你回去从前的!”
“那你又为什么在那一天晚上亲了我?”
安乐抬起头,乌黑的瞳仁里漾动起了水光。
石凳上坐着的人一下僵住了,她本已将那晚的事情掷于脑后,那只是个意外,她觉得安乐也会明白的,但她现在这样提起来,着实让她尴尬。
“我只是……”
“只是意外是吗?意外会发生两次?”安乐断然回道。
“莫名其妙!什么时候有两次??”秦予晴有些生气,回头冲身后的吼着。
“前不久在你家的那一次,还有很久以前……在剑桥的那一次。”
安乐迎着她有些嗔怪的目光,话落,那双眸子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不能和你回去,我爸还在牢里蹲着,你让我怎么还能和你……”
秦予晴渐渐低下头,长发垂落在她眼前,她和安乐之间,有一个缠得很紧的结,紧到她已断定是不可能解得开的了,但也存在着一根特别细的丝线,这根丝线一直牢牢地将她俩系在两端,使得她不能甩下线的另一端走远,但若让她转身走回去,越过中间挡着的那道绳结,就这么抬头挺胸什么也不在乎地走回去,她也是做不到的,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就当那人开口说出下一句后,茫然着的她又立马抬起了头。
“他马上就会出来的,相信我。”安乐满脸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乌黑清澈的眸子里一丝涟漪也没有。
秦予晴蹙眉,“你说什么鬼话?当初是你把他拖进去的,罪名已经立了,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这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