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喝茶。
济兰嗅着茶香,瞧着手上的汝窑茶碗,悠悠的道“银子赚多赚少,就是用来花的么。全锁进银楼里,还有什么意思。在这你只管放心的做主。起初这一两年,赔赚都不打紧。”
富察米看着案上摆的一些西洋新奇的玩意儿,拿在手上喜欢的把玩道“夫人说了,咱们汇正升女宾档的帐目往来,不同他们楼下的混在一处。咱们自己单独造册,到了年底单独盘算,这样就省去许些麻烦。”
济兰喝过茶觉得身上暖和些了,捧着手炉来到窗前。推开小窗,迎着寒风看着紧几条街的人来人往,道“我想着,咱们汇正升总档,年二八便开张。”
说着关上窗,回身道“九爷她近来总是心神不宁的,有些正事做,也好让她收收心。”
舒广袖同济兰和富察姐妹还有虹筱等人接触久了,渐渐地她们也都不拿她当外人了。尤其是济兰,二人闲来下棋时,经常会聊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舒广袖的见地同那几个丫鬟自是有不同的。
“夫人您,不正是九爷的心神么。”舒广袖笑着饮了口清茶。拿出近来用度的账本放到案上道“既然来了,帐还是要看看的。”
济兰翻着账本逐笔看着,看到其中一项,沉yin了下,对富察姐妹道“挂月坊,咱们倒是有些日子没去过了。没想到广袖也是那的常客。”
“方才米姐儿把玩的玩意儿们,都是出自挂月坊。”舒广袖解释道“我想着女儿家谈买卖生意,总不能像那些老爷公子们一般,要么抽上几袋烟要么赏玩赏玩鼻烟壶。挂月坊这些讨巧的小玩意儿,总是能讨些女子欢心。”
原来挂月坊是一家专门卖各种新奇玩具的店铺,以前到各处查账赶路无趣时,济兰除了看书看账外,都是靠挂月坊的九宫环和孔明锁打发闲暇。
“晚些等九爷回来了,带着苏勒和锦铭,咱们也去瞧瞧。”济兰来了兴致,阖上账本,对富察姐们道。
富察沁无奈的一笑,道“主子您啊近来倒是贪玩的紧。待过了这个年关,可得好生收收心了。”
“夫人,九爷回来了。”这时楼下传来沈向平的声音,很是焦急的又道“路上不知遇了什么人,发生了打斗,华大爷还受了伤。”
“什么?”济兰起身,问道“那九爷可伤着了么?”说着下了楼,富察姐妹跟在她身后,为她覆上大氅。
“九爷只是走的急了,跌了跟头,看着身上倒是没什么大碍。”沈向平让开过道,陪着济兰往后面走。
到了后面厢房门口,小丫鬟们正来来回回的端着热水。济兰进去时,见佟玖杵在外间,褂子下摆膝盖处挂着泥污,忙伸了手去握上她的手,上下打量着道“没事罢?”
佟玖点点头,道“跌了下不打紧。也不晓得是些什么人,都蒙着面做刺客打扮,但看着皆是冲景赋来的,意并不在伤我。”
“我进去看看,已然让沁姐姐去前面取刀伤药了。”济兰拍了拍佟玖手背,掀开内阁的棉帘进了去。
济兰进到内室时,就被室内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斥的一凝眉。景赋此刻正斜歪着倚坐在床边,长发披散着遮着面目,看不清神情,只微露出略显苍白的的唇。
虹筱正用白布按着她的左臂,抬起白布时,只见小臂上的很深的血洞正往出流着血。听有人进来,景赋警觉的歪过头。
“是夫人。”虹筱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着她。她这一抬头,济兰方看清,景赋双眼紧闭,眼眶通红,应该是被迷了。
济兰洁了手后,细细查看着景赋的眼睛,道“可是石灰迷的,拿些药油来擦洗下,断然不可用水。”
这时,富察沁端了刀伤药急急的进来,递到虹筱手上,道“这是上次九爷用的那几种,止血止疼功效颇好,快给华大爷敷上罢。”
“我来罢,你为她擦眼睛。”济兰拿过几种药粉,调好后轻轻敷到景赋手臂上,道“九爷一直在外阁守着呢,自打上次她被杖刑后落了毛病,闻不得这血腥气,沾染了便会呕个不止。”
“要么她也是个胆小的。”虹筱蘸着药油一点点的为景赋擦着眼眶边上的石灰,道“别看她平日里好似什么都不怕,实则打小就见不得这些,每每看了定会连发几日的噩梦。”
“伤得这般重,夜里少不得要疼,这段日子你只放心在这守着。她那边,有我们呢。”济兰临出来前对虹筱嘱咐道。
出来后,领着佟玖往正房走,济兰轻声问道“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公然刺杀。此事,你如何看?”
佟玖坚定的道“不论景赋到底是谁,她对我守护有佳,也不曾加害过你我。所以,咱们定要护她周全。”
说话间二人已入了正房,济兰帮她解着这一身狼狈的马褂,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柔声道“那会儿,害怕了罢?”
佟玖抚上济兰捏着自己的手,贴在脸上,亲了一下。如实的点点头,道“怕是自然的,怕我真有个好歹,便再见不到你了。”
济兰圈她在怀里,在她耳边轻笑道“再如何扮成个男人样,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