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长孙大人不在大帐饮酒,怎的在此处陪子衣?”
长孙无忌一笑,若无其事地道:“潇大人久不出来,在下特意来看看是不是醉得深了。嫂夫人也是来看望子衣的么?”
红拂嫣然笑道:“正是。”随手端起桌上的醒酒汤喝了一口,见长孙无忌仍是面不改色地望着自己,遂道,“长孙大人只管去那边尽兴就是,子衣自有红拂来照看。”
床下四人也松了口气,有红拂在这里,子衣今晚当无事了。长孙无忌拱手一揖:“有劳嫂夫人了,改日在下再来向子衣赔罪。”
“长孙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太子呢?”又一个身影闯进子衣帐内,正面迎上了欲离去的长孙无忌。
“无忌见过阿黛莎公主。太子殿下正接见前突厥使者可达志,还望公主稍等片刻。”
“哦?” 阿黛莎扫了一眼,讶然道,“潇子衣?他怎么了?”
长孙无忌回道:“潇大人醉了酒。公主这边请!”
阿黛莎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正在喂子衣醒酒汤的红拂,随着长孙无忌出了子衣营帐。
红拂望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身影,禁不住皱起了眉。长孙无忌今晚明摆着是在灌子衣酒醉,刚刚进帐的时候,他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只那眼睛里却含着一股杀气,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的眼睛里并无恨意,当与子衣无仇,是因何起了杀心呢?
“禀张将军!李将军喝多了酒,醉倒在酒宴上了。”在子衣床前踌躇良久的红拂忽听属下有人报来,吃了一惊,赶忙出帐而去。
四人在床下待了许久,早就腿酸脚麻,蜜姬也耐不得,见外面已无人声,不耐地道:“我出去看看。”
蜜姬刚从床下爬出来,便听到接连三次快速的“唧唧”声,当下叫苦不迭,只得又匆匆爬回去。才进得床下,门帘轻响,已有人无声无息地进来了,四人大气也不敢出,正猜测间,忽地一阵风响,床幔被人大力掀开,床下四位美人立刻暴露在来人面前——竟是阿黛莎公主,众人面面相对,一时都怔在那里。
原来,蜜姬钻回床下的动作慢了些,阿黛莎进了营帐,仍见床幔晃动,下面隐约有一双女人的绣花鞋,不禁心下生疑,遂猛地掀开了床幔,却原来下面藏着四位美人——这人果真是艳福不浅!阿黛莎冷“哼”了一声。
在床幔掀开的瞬间,秀芳当即用宝剑抵住了她的喉咙,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蜜姬早拿匕首逼在阿黛莎心口,嚷道:“她是突厥人,我随商队从塞外回大唐的时候,在沙漠里见过她!”
阿黛莎扫了一眼,那位洛阳花魁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而那个一脸黑粉的卓君然静静地望着她颔首道:“阿黛莎公主好。”
阿黛莎瞧了瞧面前的剑锋和匕首,起身嘲讽道:“真是没想到,如今身在中土的四位绝色美人,居然藏在床下面!”
蜜姬撇了撇嘴:“要你管!”
忽然,蟋蟀的“唧唧”声传来,床下四位美人立时紧张起来,道:“又来人了,快!”
阿黛莎一怔,那四位美人已缩回床下,床幔也被她们再次放下——她刚刚离开时就觉得这里气氛不对,那长孙无忌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慌乱,而潇子衣一直躺在这里纹丝不动,他就睡得这么死么?是以,自己特地甩开长孙无忌又跑回来察看,不料竟然发现这种事!这几个人,究竟在躲谁呢?为何今晚潇子衣帐内会有这么多人?
“子衣!阿黛莎公主?”
“罗红玉小姐!”阿黛莎烟眉一扬,笑道,“今晚可果然是热闹。”
“公主怎会在这里?子衣可是醉得狠么?”
“罗小姐又因何会在这里?”
“我随爹爹一起来长安接受太子殿下的接见。刚刚听爹爹说子衣喝醉了,我,我来看看她。”红玉面上不禁染了一层胭脂,却终是怡然一笑,坐在塌侧察看子衣情形。
“居然都聚齐了!只怕有好戏看了!”
红玉正抚着子衣的额头,忽听阿黛莎喃喃自语,遂留了心,言道:“公主此话何解?”
阿黛莎摇头道:“只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罗小姐可想见故人?
“故人?”
“末将王猛拜见太子殿下!”帐外有人高声道。
“李世民?他果然来了!好戏开场了!罗小姐,快,我们藏到床下去! 正好也见一见故人!”
方华在子衣帐外暗处草丛里伏着,早已是心乱如麻手脚发凉,眼见着一个个人影进去,却少有出来的人,卓小姐是否已经暴露了?为何大家都不见出来呢?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只她根本没有机会进去察看,只见子衣帐里人来人往,似是热闹非凡,莫非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焦虑间,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子衣营帐外,那不是王猛么?方华一阵惊喜。
王猛上前几步,迎着篝火处闪动的人影,高声禀道:“末将王猛拜见太子殿下!”声如洪钟,铿锵有力。方华暗暗点头,知他是在提醒帐内诸人。
红玉甫一进去便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