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字迹清秀,再也熟悉不过,她转而望向别的画卷,每卷皆有相同的两行字,她心中大痛,脑中嗡嗡作响,月儿,月儿,难道我竟让你痛苦如斯么?我以为是你使我伤心,却不知相疑相猜,终究让你失望离我而去,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相见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了,我不能让我们两人带着这么大的遗憾过一辈子!
她忽地伸手再次抹干眼泪,咬咬牙,旋风般的冲出了房间,一出叠翠宫,一个人迎面而来,几乎与她撞了个满怀,她煞住脚步,情急之下正欲呵责,仔细瞧去,却是米晓芙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一双剪水双瞳波光流转,盈盈动人,定定的望着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说还休之意。公主嘴唇动了动,也就不再作声,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对望着,气氛变得尴尬而微妙。
良久,米晓芙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要走了,去找她?”
公主点头不语,眼睛却望向别处。
米晓芙咬紧嘴唇,眼中流下泪水:“我已被皇上册封为贵妃了。”
公主一愣,转过头惊讶的望着她,这次,却是米晓芙把目光移开了,只听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之所以接受皇上的册封,是因为他有一张跟你差不多的脸,有一双跟你很象很象的眼睛。”她身子微微颤抖,语音已带哽咽。
公主心里一震,自那日行刺风波之后,两人间相处的种种情景刹那间涌上心头。那超过往昔的打破主子奴婢模式的温柔悉心的照顾,那深夜陪伴批阅奏章的温馨,那亲自下厨做可口佳肴的用心,那目光里欲隐还藏的丝丝情意,那眉宇间因情而生的困惑忧愁,一切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清晰明朗起来。也许自己不是不明白这美丽的异国公主在相处的过程中对自己的暗生的情意,而是假装不明白,她深知,她的心大得能装下整个大楚乃至整个天下,可是小的时候却只能住下一个林令月。
公主用一种极为复杂却带着怜惜的目光望着面前这对自己钟情已深的少女,心中忽地闪过一丝不忍,她抬手轻轻的为她擦干眼泪,米晓芙泪光盈盈的目中露出一丝喜色,却听公主柔声道:“善待你自己,照顾好皇上。”说毕硬下心肠,带着一丝决绝匆匆向前而去,不再回头,米晓芙望着她颀长英挺的背影,痛哭失声。
顷刻,大楚京城的城门内,一匹白色的骏马闪电般飞驰而出,而城楼上,刚刚以湘王皇太弟身份登基不久的永熙皇帝一身便服,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站在那里凝目望着白色骏马的远去,他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嘴里用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皇姐,你疼我宠我,为我着想了十几年,这辈子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清楚知道,只有知道你是幸福的快乐的,我才能安心,而父皇母后泉下有知也才能心慰,我决不能失去你的消息,决不能让你彻底的离开我,所以,你是休想躲开我的。”脸上笑意愈深。
前往江南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如狂风骤雨的马蹄声,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一袭青衫,看起来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俊美少年,只是眉目间带着说不尽的焦虑忧心之色,让人看了都心生不忍,只见他右手挥动之间,金色的鞭子雨点般的甩在马背上,促马前行,好像有什么急如星火的事一般。
这样急跑了几个时辰,已是黄昏时分,马儿虽是西域那边过来的良驹,也已十分疲累,公主心里万分焦急,这一路奔来,也不知遇上过多少马车,问过多少人,皆没有自己要找的人的消息,正在失落之际,却见前面很远的地方,似有几个黑点,她心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啪”的一声重重在马背上甩了一鞭子,白马长鸣之下,撒开腿卖力朝前跑去。
走到近前,原来是三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挨在一起行进,公主也管不了那许多,急驰到最前面的那辆车之前,用力将缰绳拉紧,白马发出一声长嘶,两只前腿在空中一扬,急急的停了下来,正好拦出第一辆马车前进的道路。
公主伸手拍了拍白马的头,意似安抚,正欲下马向人询问,一眼望去,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原来第一辆马车上赶车的车夫,竟是言家老大言无讳,言无讳一见公主,连忙含笑下车行礼:“公子,您可来了。”
公主一脸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言无讳笑道:“不止我在这里呢,还有好几个呢。”说毕掀开了车帘说了句话,只见原来摘星宫湘王身边的两个心腹侍卫白枫和李成钻了出来,抢着下来给公主行礼。
公主更是惊讶,她跳下马道:“你们不在皇上身边当差,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白枫笑嘻嘻的道:“皇上说公主身体不适,不喜呆在皇宫,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场所养身体,派我们两个跟随而来,让我们好生在公主身边侍奉,定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李成生怕话被他全部说去,抢了风头,连忙抢着道:“说实话,比起皇宫来,我们更愿意在公主身边当差,也好出来见见这花花世界,而且皇上说了,只要我们能保证公主的安全和快乐,功劳就好比在皇宫护驾一